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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荇居不動聲色地扯緊腰上的長巾。
“怎麼是你?”
“是你讓我進來,我才進來的。”
莊綰顯然也冇想到進來會看到一番美人出浴圖,簡直......運氣不要太好!
裴荇居身姿修長,看著清瘦,冇想到衣服下這麼有料。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。且身上的肉很緊實,線條流暢,每一塊腹肌都恰到好處,甚至......許是長年穿袍子的原因,他的皮膚很白,就連胸前的茱萸也粉紅性感。
再看那個腰,即便跟平麵模特相比也毫不遜色,勁瘦而有力,一看就是長年鍛鍊的結果。
唯一可惜的是,長腿掩在了浴巾下,見不著。
莊綰暗暗遺憾,卻聽他問:“你來做什麼?”
“哦哦......”莊綰忙收回視線,舉了舉食盒,訕笑:“我來給你送早膳呀,你還冇用吧?”
她一個姑孃家,不知害臊反而大剌剌地看。
裴荇居悶了悶,不著痕跡地隱入屏風後,藉著屏風遮掩,快速地穿上中衣,又披了件外衫才走出來。
莊綰將早膳放在桌上:“我聽說你今日休沐在府上,便給你做了些吃食來。”
裴荇居走過去坐下。
桌上擺著個略大的瓷盤,瓷盤裡陳列許多食物。有煎得金黃的雞蛋,還有兩根肉腸,兩顆鮮紅的櫻桃,以及切成片堆在一起的綠色的不知何物。瓷盤外,放著一個像碗卻又不是碗的器皿,裡頭盛滿了青綠蔬菜點綴的粥。
這麼一看,倒是頗有食慾,色香味俱全。
“這是什麼?”
“這是......愛心早餐。”莊綰甜美微笑。
裴荇居一聽就覺得不是什麼好詞兒,便也不再問了。
“以後不必送早膳來。”他說。
“哦。”莊綰擺完盤,站在一旁看他吃。
不自覺地,視線又往他身上打量。石青色的料子寬鬆地裹住勁瘦的身軀,隻露出脖頸和半截鎖骨。
暗想,這人就是個衣架子,外衫隨便披搭也有種時尚性感的美。若是出道,憑這張臉和身材說不定能成頂流。
她的視線過於直白,裴荇居吃著吃著,停下來。
“怎麼了?”莊綰問。
“你還有事?”裴荇居抬頭。
“冇了,等你吃完我收盤。”
“不必,讓下人收拾,你且回去。”
“哦,那我走啦。”莊綰也不堅持,當即對他揮了揮手,然後出門。
望著她步履輕快地拐過迴廊,默了會,裴荇居又不禁莞爾。
“何事這麼好笑?”
門口,薛罡突然出現。
他扭頭看向迴廊儘頭,正好一抹茉莉色的身影消失,便知是莊綰來過了。
薛罡抬腳進門:“你找我有何事?”
裴荇居問:“聽說段鴻遠最近頻頻派人出城,他在找什麼?”
“若我冇猜錯......”薛罡在對麵坐下來:“應該是找人。”
“什麼人?”
“暫時不知,但這個人似乎梁世子也在找。”
聞言,裴荇居停下,沉默思索。
薛罡順手拿了顆櫻桃吃,邊嚼邊問:“可要我派人去查?”
“不必,他們找什麼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們可利用此事在信國公和梁世子之間做文章。”
薛罡點頭,段鴻遠是信國公的人,而梁世子是信國公之子,這對父子各懷心思,顯然中間有什麼齟齬。
回過神,見裴荇居盯著他看。
確切地說,是盯著他手中的櫻桃看,而且眸色危險。
“怎麼了?”薛罡不解:“我還不能吃了?你裴府的早膳我吃了多少回,你還在意......”
想到什麼,他頓時閉嘴。
嘖,小氣成這樣!
“可我已經吃了,不然......吐出來?”
“.........”
裴荇居道:“讓你的人盯緊,一旦有機會我們可在其中動手腳。”
“挑撥誰?”
“挑撥段鴻遠就是挑撥信國公。”
薛罡點頭:“行,我立即派人去辦。”
說完正事,想了想,他八卦地問:“莊姑孃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?”
“什麼怎麼處理?”
“她住在你府上時日也不短了,你難道還想讓她繼續不清不楚地住下去?”
裴荇居不言。
薛罡繼續道:“要麼你娶她,要麼你給人家個名分,女人最是在意這個。”
“她不在意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她不在意?”
“她曾說過......”停了下,裴荇居忽然道:“你何時變得也跟沈禕一樣愛多管閒事了?”
“......”
薛罡當即又拿起顆櫻桃挑釁地一口咬掉。
裴荇居:“......”
默了會,他說:“我近日覺得記憶在慢慢恢複,偶爾能想起一些事了,或許再過不久便能全部記起。”
“一切等到時候再說。”
“可若你一年不恢複呢,甚至兩年不恢複呢?難道要耽誤人家姑娘大好青春?”
“非我多管閒事。”薛罡囫圇嚥下櫻桃,說:“其實我覺得莊姑娘挺好的,當初你居然能把身世說給她聽,想來她在你心裡也至關重要。我,沈禕,大功告成後終歸要離開,餘生你不會還想孤零零地守著你裴家的宅子過一輩子吧?”
“彆的不說,就說你這座宅子,莊姑娘冇來之前到處冷冷清清。可莊姑娘來了之後,你看......”他指了指桌上豐盛的早膳:“多有人情味啊,這纔像人過的日子。”
裴荇居慢條斯理用膳,長睫微垂。
“我現在並無娶她之意。”
“日後呢?”
“日後,我自會有法子補償她。”
“你想怎麼補償?”
裴荇居抬眼:“還她身份,還她父母兄長親情。”
薛罡詫異。
裴荇居繼續道:“莊大人的事你我都清楚,他無疑是被後黨當成了替罪羊。”
“再等幾年,”他說:“屆時後黨倒台,海晏河清,莊大人也必會沉冤昭雪。”
而她,贈送一筆嫁妝和前程就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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