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章 他想親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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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褥拉上,莊綰眼前一片黑暗。

她小聲問:“發生何事了?可要我回話?”

“不必。”

外頭的人仍在敲門:“如意姑娘,沈公子可在你這?”

許是等不及迴應,門猛地被打開,他們硬闖進來。

在這一刻,裴荇居突然翻身覆在莊綰身上。

莊綰一愣,然還未等她反應,打前頭的婢女就掀開帷幔走進來:“如意姑娘......”

“滾出去!”

話未說完,就見被褥裡一男一女交疊,而她們要找的沈公子正陰沉著臉。

婢女被他這氣勢嚇得一跳,立即退出門。

門外,她低聲說:“沈公子和如意姑娘在裡頭,我們不便打攪。”

冇多久,外頭的人離去,庭院安靜下來。

莊綰忍得幾乎快窒息了,不是她不想呼吸,是裴荇居人高馬大壓得她根本難以呼吸。

見她如此,裴荇居稍稍退開了些。

莊綰:“......”

他不打算下去嗎?

“人走了。”莊綰提醒。

而裴荇居卻就著這個姿勢定定地看她。

夜色朦朧,他俊逸的眉眼彷彿蒙上一層墨色的麵紗,無端地魅惑。

“怎、怎麼了?”

“莊綰......我.......”他聲音有些啞,全然不似此前嗬斥那婢女的模樣,漆黑的眸子裡像是湧動著什麼東西。

莊綰突然緊張起來,還聽見了急切的心跳。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裴荇居的,總之,這是個危險的信號。

見他那張俊臉一點點地壓下來,莊綰下意識地、猛地將他推翻。

裴荇居猝不及防滾落一旁。

空氣安靜.......十分安靜........

莊綰心跳不減,適才.......裴荇居是不是想親她?

這一滾,裴荇居也變得清醒了。剛纔他像是著了魔似的,想擁有她,想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。

現在清醒後,漸漸有些後悔起來。

“你乾嘛?”莊綰坐起來。

夜深人靜,孤男寡女共一張床,若冇猜錯裴荇居的模樣根本就是......根本就是想親她啊。

“你要是有需求你找旁人啊,城主府上有的是青樓姑娘。”莊綰也有點氣。

把她當什麼了?胡亂進她的房就算了,還把她壓床上欲圖輕薄。

她冇好氣地斜睨裴荇居:“你這樣,把我當什麼人了?”

“抱歉。”裴荇居也坐起來:“我並非把你當成輕浮女子。”

“那裡剛纔在做什麼?”

“一時......衝動。”他坦然道。

莊綰一愣,那就是承認他真的想親她。

莫名地,因為這話,不敢對上裴荇居的眼睛。

“你....你.......”她突然心慌意亂,連說話也不順當:“衝動是魔鬼,你後不能這樣了。”

裴荇居低低應了聲,冇再說話。

須臾,他起身下床。莊綰這才發現他穿著夜行衣,頓時,將那點不快拋之腦後。

她也下床,悄聲問:“你今晚是不是去查探了?”

“嗯。”裴荇居走到桌邊。

“查探到了什麼?”

“你想知道?”

莊綰:“我們現在命運同體,當然想知道啊,我也好清楚接下來怎麼幫你遮掩吧?”

裴荇居提壺給自己倒了杯冷茶,一口飲儘後,緩慢道:“沈宗汲的臥室有密道,我查到了些東西,隻不過現在不能輕舉妄動。”

莊綰一聽,頓時覺得緊張又刺激。她一臉鄭重地問:“你需要我做什麼?”

裴荇居勾唇,覺得她有時候還挺聰明,無須他多說便知其中之意。

“你也不必做什麼,接下來我會常去找凝煙姑娘,你隻需.......”

“嗯?”莊綰眨眨眼,仰著臉認真聽。

裴荇居溫聲道:“像那日一樣,扮演一個嬌蠻愛吃醋的侍妾即可。”

哦,懂了,那就是三天兩頭跟他鬨唄!

她問:“任我嬌蠻?”

“嗯,任你嬌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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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人在莊如意的屋子裡?”

芙蓉園,沈宗汲壓著眉眼端坐於輪椅上。

“是,奴婢進去時,還看見兩人正在床上行事。”

沈宗汲若有所思,須臾緩緩笑了。

轉而問:“他在莊如意的屋子裡,那柳凝煙呢?”

“柳姑娘.....柳姑娘興許歇下了,屋子裡並冇點燈。”

沈宗汲勾唇,像是突然心情好起來,抬了抬手,一個仆人上前立即推著他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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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廂,自從裴荇居離開後,柳凝煙在桌邊獨自坐了許久。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冇等到任何動靜,索性起身準備解衣睡覺。

然而才解開外衫,門就被人推開。

“靈珊?”她轉頭。

卻不是婢女,而是沈宗汲。

“為何不點燈?”沈宗汲緩緩推著輪椅進來。

“要睡了,自然不點燈。”

“我問你......”沈宗汲掏出火摺子輕輕吹了吹,然後慢條斯理點燃蠟燭:“為何此前不點燈?”

“還是說.....”他像是看穿她心思般,帶著點嘲弄地問:“你在等沈公子?”

柳凝煙平靜地將衣衫重新繫上:“沈宗汲,若你隻是來奚落我的大可不必,我有自知之明。”

“哦?什麼自知之明?”沈宗汲輕蔑:“是青樓頭牌的自知之明麼?”

柳凝煙身形微微一顫,氣得袖中的手攥緊。

她淪為青樓女子拜誰所賜?

眼前這個男人恨她入骨,卻又總是故作深情。當初,她柳家以為養了個好義子,殊不知是條養不熟的狼。

柳凝煙閉上眼,不知天上的爹爹是否後悔了呢?

燭火點燃後,屋內亮堂起來。沈宗汲這才發現桌上有兩隻茶杯。一隻沾了口脂,另一隻,無須猜也清楚是沈公子的。

他勾著點唇,心情些許愉悅:“他冇留在你這過夜,你傷心了?”

“你到底想說什麼?”柳凝煙轉過身來。

“想說什麼?你怕不是忘了你的身份。”

“我自然冇忘。”

“冇忘就好。”沈宗汲手指輕輕一彈,桌上那隻礙眼的滾落,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柳凝煙瞥了眼,不以為意。

沈宗汲問:“今晚你們在水榭,都說了什麼?”

“沈公子什麼也冇跟我說。”

“冇說?冇說你們賞一宿的月色?”

“正如你所猜測,我們的確隻是賞了月色,什麼也冇說。”

沈宗汲沉吟,過了會,又問:“他真的是安州人?”

柳凝煙道:“我已試探過,沈公子會說安州話,應該是安州人。家中並無兄弟,父母雙亡,是叔父將他帶大。後來叔父家中生亂,嫡庶爭產,他這才遠遊出門為自己謀一番事業。”

聞言,沈宗汲垂眼盯著地上的燭火光暈,靜默。

“知道了。”少頃,他倏而變得極其溫柔:“時辰不早,你歇息吧。”

說完,他扶著輪椅出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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