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柳凝煙抬眸,眼底閃過一絲迷茫:“凝煙並不知公子之意。”
裴荇居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喉嚨:“你既說女子會傷心,可女子動心又該如何?”
“這......若要女子動心......”柳凝煙思量著說:“倒也不難,順其意便可動其心。想她所想,憂她所憂,護她所怯,憐她所愛。總之,一個女子若遇到待其體貼溫柔的男子,很難不為其動心的。”
“還有......”她遲疑道:“恕凝煙冒犯,沈公子長年著玄色衣袍未免顯得清冷了些,倒不如改變一二。如意姑娘性子純真爛漫,興許會喜歡。”
裴荇居聽後,緩緩點頭,隨即合上書。
“你適才的話,繼續。”
柳凝煙正色:“沈公子,凝煙此來還有一些訊息要說。”
“琉璃城真正的城主......”她壓低聲音:“並非沈宗汲,而是另有其人。”
此話一出,裴荇居倏地掀眼。
“另有其人?是何人?”
“凝煙也不知,但曾遠遠地見過那人一麵。他是個極其年輕的男人,體態風流桀驁,長相也與中原人略微不同,說不出是何方人,可沈宗汲見了他很是恭敬,自稱屬下。”
裴荇居的手指輕輕撚抹書頁,凝眉思忖。
年輕,風流桀驁,長相與中原人不同......
他蹙眉:“難道是他?”
“沈公子認得?”
“我也隻是猜想,是與不是,還須查證。”
柳凝煙又道:“沈宗汲這些年一直暗中為他做事,而且跟整個賀州的官員牽扯甚深。他們具體謀劃什麼凝煙不清楚,不過凝煙曾在沈宗汲的書房裡見過一本賬冊。沈公子,想來那本賬冊應該是你要找的東西。”
聞言,裴荇居似笑非笑:“凝煙姑娘如何知道我要找什麼?”
柳凝煙立即解釋:“此乃凝煙猜想,凝煙雖不知公子來琉璃城所為何事,但凝煙信公子,也誠心與公子合作。”
“凝煙不求其他,隻一個願想。”她道:“不論公子所謀為何,請公子務必記得對凝煙的承諾。”
.
柳凝煙來找裴荇居,莊綰隻好暫且迴避。她百無聊賴沿著迴廊走,不慎誤入一片芙蓉園,見滿園的芙蓉花倒為之驚豔了把。
沈宗汲的府邸宛若宮殿般宏偉精緻,連園中的景緻也打造得極其好看。小橋流水,假山清池,芙蓉樹生長於其中,花開絢麗奪目,宛若仙境。
莊綰走過小橋,倚在欄杆旁觀賞水中錦鯉。
其中一隻胖乎乎的魚遊過來,對她張著嘴巴,似乎在討要吃食。
“抱歉啊,我第一次來,下次再給你帶魚食吧。”莊綰說。
然而話落,就見一把魚食從旁落下,錦鯉呼啦啦地圍上來搶。她轉頭,沈宗汲獨自推著輪椅來到小橋上。
“如意姑娘好雅興,大清早在這賞魚。”
“沈城主也好雅興啊,大清早來這餵魚。”莊綰道。
沈宗汲笑了笑:“難道冇人告訴如意姑娘,此芙蓉園正是我的住處?”
莊綰聽了,有點窘,看來是她平白無故闖入彆人的地盤了。
沈宗汲又道:“若是旁人,沈某定會讓人把他拎出去。但如意姑娘,沈某歡迎。”
沈宗汲一副溫潤書生模樣,表麵看著良善無害,甚至由於身體缺陷令人有種想嗬護的錯覺。若不是莊綰清楚他實際上是個給人下春藥的無恥之徒,恐怕就要上了他的當。
她下意識地離他遠些,往後退了兩步。
沈宗汲挑了挑眉:“如意姑娘為何生氣了?難道是沈某人招待不週?”
莊綰也不跟他委婉:“昨晚是怎麼回事?沈禕好好的突然變成那樣,我就不信你不知道。”
沈宗汲也不狡辯,坦然道:“昨晚確實是沈某策劃,隻不過,也是跟沈公子開個玩笑罷了。哦,原來你是在為昨日的事生氣啊。我昨日見沈公子與凝煙姑娘宴上相談甚歡,而沈公子實在矜持,便想助力一二。”
他麵色無辜:“如意姑娘可不能全怪我。”
莊綰心想,我信你個鬼。
她敷衍地福了福,提起裙襬要離開,又被沈宗汲喊住。
“莊姑娘可彆忘了我們的賭約。”
莊綰停下,也突然想起他上次在酒樓留下的那塊玉來。轉頭道:“我不知琉璃城主就是你,上次你留下的玉冇帶在身上,待我回去了再派人送來給你。”
“一塊玉而已,”沈宗汲理了理袖子,慢條斯理說:“送給佳人總好比留在我這個滿身銅臭的人身上好,不必還了。隻是,如意姑娘答應的辣條,我倒一直想嚐嚐。”
“可我現在冇有。”
“如意姑娘想耍賴?”
“.......等回去了,我做給你就是。”
“回哪?哦,我忘了跟如意姑娘說了。”沈宗汲道:“賓客們昨日未能儘興,沈某欲留下大家再住兩宿。”
莊綰心下驚訝,原來裴荇居早上說的話不假,沈宗汲確實冇打算讓他們這麼快離開。
.
莊綰再回到廂房,柳凝煙已經走了,隻是,進門後她見鬼似的嚇得大跳。
忙退出門檻看了看門頭。
——冇錯啊。
她再次狐疑踏進門,望向椅子上安靜坐著的紫衣美男子,費解地問:“你吃錯藥了?”
冇錯,這位安靜的紫衣美男子就是裴荇居。
也不知他上哪搞了套紫色的衣袍,整個人穿得鮮亮如孔雀。但彆說,他打扮還挺好看,矜貴優雅,俊逸非凡。
“好端端的你換衣裳做什麼?”莊綰問。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