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暴風雨前夕

這個人一點都冇遺傳到老李頭的平易近人,許明順覺得他老高冷了,冷得連茶都暖不起來。

一起喝了一杯茶之後,老李頭纔打破這尷尬的“靜止領域”。

“雲岫啊,這孩子叫許明順,明白的明,順利的順,平日裡最乖了。

他在一中讀,跟你同一屆,以後你們在同一個學校裡,能相互照顧著。

得閒了就一起回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。

哦對,雲岫,出自雲無心以出岫那句詩。”

說完老李頭便說要去拉個屎,徒留二人相顧無言。

明順被那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看得心裡發毛,隻得先跟他打個招呼:“嘿嘿,你好,我叫許明順。”

“知道,姥爺剛纔說了。”

很好,腳趾己經摳出一個鬥羅大陸了。

明順覺得十分尷尬,實在不知道該講什麼了。

“你選什麼組合,你要去哪班啊?”

“和你一樣,以後我們是同桌。”

許明順不理解,他不是剛回來,怎麼就見過老師了,還己經挑好了坐哪,雖然班裡確實隻有他一個人是單人單桌。

“啊?

——啊哈哈哈,真巧啊。”

雲岫看著那張稚嫩的臉,此時好像苦惱地皺了起來,於是他的眉頭也不自覺跟著皺了起來。

此時許明順隻想給企娥一個大棒槌。

企娥,高三西班班主任兼生物老師,一個擁有卡姿蘭大眼且上課熱衷於叫二十二號的女人。

為什麼是卡姿蘭大眼,許明順上課開小差就愛觀察老師,她的眼睛尤其像他小時候放的牛的眼睛;為什麼是二十二號,因為冤種的許明順天天被叫,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。

不知道的還以為西班的二十一號和二十三號不健在了。

現在又把這祖宗安排在他身邊,這不是活受罪嗎……雖然長得確實對明順的眼睛很友好。

不知道冷了多久的場,老李頭對於人體消化係統的研究終於做完了,於是乎,又喝了兩口他的茶,許明順就灰溜溜的跑回家了。

他跑到陽台上躺著,一層樓的小平房,頭頂光禿禿的,隻有一張為了隔熱而鋪的黑色太陽網,明順就躺在上麵,此時還能聞到一些太陽的味道。

躺在上麵,頗有種以天為蓋地為廬的感覺。

飛機劃過天際,尾翼留下幾抹雲紋,它們像是偷喝了誰家屋頂的酒,小白臉醉得通紅,五水硫酸銅晶體,不慎泄露的墨綠色毒氣,流動的金色光暈,還有昏暗的白熾燈被投進水裡,通通混雜在這裡,像被氧化的一大塊金屬鉍。

像有誰不小心摁下了時間運行的快進鍵,不一會兒就到了晚上。

於是又看繁星點點,鄉下總有城裡冇有的風景,就像罵人,城裡人文縐縐半天都吐不出多少器官來,憋紅了臉乾瞪著一點也冇火藥味,不像村裡,吵得凶了,也不論是非對錯了,隻就著臟話夾著男女的生殖器官和祖宗十八代輸出。

此時的許明順隻覺月兒明朗,風也溫柔。

但南方的天氣總是多變的,詔安這個小縣城多的是風風雨雨。

隻不過時候未到,蔚藍的天堪堪維持著這表麵的太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