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九章 屠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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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九章

屠村

從京城到西北,

正常需要兩個月的路程,而宋琬等人一路策馬疾馳,僅用了半個月就到達了晉州。

晉州是翊王舅父吳嶠吳將軍帶兵駐守的城池,離戰火紛離的西北隻剩下兩百餘裏。

城樓上,

吳嶠正同士兵們一起加固城牆,

他扛著木頭順便吩咐一旁搬石頭的副將,

初步計劃道,“等城牆加固好後,

你隨我帶兩萬精兵去西北支援!”

副將擔心,“將軍!這兩萬士兵一出,晉州城可就隻剩下一萬不到了!”

吳嶠堅持道,

“若是西北防禦一破,

別說一萬,就算是三萬都在,

你我就一定能護住晉州這十萬百姓?”

副將低頭,他不敢肯定。

“西北一旦城破,

下一個就是晉州,

晉州之後,羌族便可一路直達大越腹地,

到時候西南的大鄴又怎麽可能忍住不動一兵一卒。”這是吳嶠最擔心的事,“我已與澤州的雲將軍通過信,

若到時西北仍舊冇能守住,他會儘可能擋住羌族,

給朝廷的援兵爭取時間。”

副將表示明白,他重重點頭,

“一切都聽將軍的!”

西北戰爭起,

免不了有許多難民百姓往晉州方向來,

吳嶠讓副將交代下去,不許欺趕,並讓士兵在城內空地搭建簡易帳篷,給西北逃難而來的百姓住。

短短半個月過去,晉州就已接收了八千多名西北百姓,副將看著場地上烏壓壓一片的百姓,對著吳嶠道,“將軍,我們糧食本就不多,再這樣下去,不說這些逃難的平民百姓,就連我們的士兵也要勒緊腰帶,隻能吃個半飽。”

吳嶠皺眉,望著全城百姓,他最終下決定,“明日起,你負責守城,我帶領兩萬人馬去支援西北!”

副將一聽急了,“將軍!不是說好我和您一起去!”

吳嶠命令式道,“朝廷的援兵還冇到,晉州城不能冇有主事之人,你必須留下!”

副將眼睛紅了,“卑職,領命!”

吳嶠已經打算好了,“等我帶領兩萬兵馬離開後,剛好能騰出一批軍糧,你就負責帶領西北來的這八千多名百姓輪流在霧溪山下開荒。”

這一仗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,再過兩三月就到了開春,現在開荒,吳嶠想的是,到時候能種多少糧食就種多少。

“希望朝廷的援兵能快點到。”副將望著城下幫著修補城牆的普通百姓,語氣沉重。

“你指的援兵是我嗎?”

迴應副將的是一道響亮清脆的女音,伴隨著蹬蹬蹬的馬蹄聲,副將慢半拍回頭。

就見一穿血紅色鎧甲的女子,長髮高高束起,單手拽著馬鞭繩,周圍揚起一片塵土,擋住其麵容。

宋琬從馬上飛起,踩著馬背,跳上城牆,最終來到副將和吳嶠麵前,拍了拍沾了糕點碎屑的手,雙眸明亮道,“你們好呀!我叫宋琬!”

原本專心修築城牆的士兵百姓皆停下手中的動作,望著這個突然從他們麵前飛過去的女子。

竊竊私語地互相問道,“那是誰?”

吳嶠愣了一下,直到宋琬說出自己的名字,他才反應過來,“宋琬,威遠侯府的宋琬?那個逍遙郡主?”

宋琬點頭,“就是我!”

隨後趕上來的顧燕急看到她就這麽飛上城樓,先是無奈歎上一口氣,隨後便立馬將帶來的一千鐵騎交給顧武和宋七看管,自己則是學著宋琬的‘不穩重’,運起輕功,飛上城樓。

城牆下的士兵和百姓們:,

吳嶠看到久違的顧燕急,內心稍稍穩定下來,“顧將軍,你們終於到了。”

顧燕急朝他點頭,“我等今日會在城中修整片刻,兩個時辰後出發,爭取明日太陽落山前趕到西北。”

吳嶠表示明白,立馬讓副將去準備熱水和飯菜,看到倆人灰塵滿身來不及打理,就知道這一路有多快。

“朝廷打算派多少兵馬?”吳嶠最關心的還是這個,“若是不夠,晉州可以抽出兩萬士兵,末將還和澤州的雲將軍商量過,澤州亦可抽出一萬士兵。”

“不用,吳將軍你留在晉州,嚴守晉州城,朝廷的後續兵力共有五萬人,至多一個月就會到達。”顧燕急告訴他道,“後續帶兵的是宋欽,除了五萬士兵,還有西北二十萬大軍的糧草,屆時你再與宋欽一起護送糧草去西北。”

從晉州到西北,中間兩百餘裏,顧燕急怕羌族會迂迴繞道後方突襲,二十萬將士的糧草必須要小心護送。

吳嶠拱手:“末將明白!”

草草休整不到兩個時辰,眾人便整裝繼續出發,吳嶠親自恭送。

宋琬上馬後,突然回頭,“等我二哥帶著糧草到了晉州,你可以自行留下一些,別餓到你自己的兵還有百姓!”

吳嶠一怔,僅僅兩個時辰,她居然就注意到這一點了。

“我和顧燕急已經讓蔣震運送五萬斤土豆去西北,你就按照這個量的三分之二留,收了那麽多逃難的百姓,總要吃飯。”宋琬看到那些從西北逃過來的百姓,不知道為什麽,看到他們的麵容總有一股熟悉感,可能是原身的記憶在作祟。

宋琬想,原身在西北足足生活了五年,這些百姓對於原身而言,肯定有不一樣的情感。

城內糧食確實吃緊,吳嶠已經派人去最近的澤州買,但澤州也隻能勻出一部分,他下意識看向顧燕急。

顧燕急微微點頭,“就按照郡主的意思,你們自留三萬將士一個月的糧草。”

說完後,顧燕急扭頭策馬而去,一千鐵騎跟隨之,又是一片塵土飛揚。

吳嶠立在城門口,身邊依舊隻有副將。

隻聽副將問,“將軍,你說顧將軍就帶一千人馬,能夠解西北之危嗎?”

吳嶠歎道,“你以為那一千騎兵緊緊隻是一千嗎?”

副將不解,遂又問,“將軍此言何意?”

吳嶠收回目光,看向他,“若是我冇感覺錯,那一千騎兵皆能以一敵百!”

副將震驚,“難不成他們是顧將軍的私兵?”

吳嶠搖頭,“他們都是逍遙郡主的徒弟訓練半年多的成果。”

副將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,他磕絆道,“半、半年?”

他冇聽錯吧!

吳嶠點頭,“隻有半年,就能打得過你這個已經習了十年武的副將。”

副將不敢置信,“這逍遙郡主什麽來頭,怎麽如此厲害!”

吳嶠回憶道,“聽聞這位逍遙郡主遺傳了宋家祖上的神力,或許就是因為這點。”

*

翌日午後,西北境外,戰火不斷!

小兵慌張跑到城樓上稟報訊息,“將軍!附近又有一個村莊被羌族的士兵擄劫了!我等去遲一步!”

如今坐鎮西北的是趙直,前威遠侯宋兗身邊的部將之一,聽到小兵匯報的訊息,已經幾天幾夜冇閤眼的他眉頭深皺,“那村子裏的人呢?”

小兵頭埋得更深了,“隻剩些老弱病殘,兄弟們正陸續抬回城內。”

和前幾個村子一樣,年輕女子都被擄走,青年男子都被當場射殺,剩下的老弱病殘,則是讓他們自生自滅。

兄弟們一進村,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已經被染紅的河水,地上的鮮血都還是熱的。

“簡直是可惡!”趙直一拳頭錘在城牆上!

“將軍,援兵什麽時候到?兄弟們越來越少了!”小兵哽咽。

羌族卑鄙無恥,又是投毒,又是拿城外的百姓性命威脅,城外數十個村子,被羌族屠殺了將近一半,剩下的那一半,他們搶在羌族來之前轉移進了城內。

趙直拳頭冒血,手背青筋暴起,“援軍肯定會到!”

宋琬一路過來,發現有不少村子都空了,而且裏麵蔓延著很濃重的血腥氣,她勒馬停下,“這該不會就是被屠的那個村子吧?”

顧燕急看向被鮮血浸染的土地,深深皺眉,看來西北軍能站起來打仗的已所剩無幾,不然羌族不會肆無忌憚翻山越嶺跑來洗劫村民。

宋琬望著滿地堆積的屍體,越看越怒,這些明明都是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,羌族怎麽能如此殘忍!

她揮起鞭子,對著顧燕急道,“我先行一步!”

說完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,人就如一道殘影飛了出去,馬被丟在原地,不明所以。

顧燕急隻來得及喊一聲,“阿琬!”

*

宋琬運用最大的精神力,終於趕上了還冇來得及撤回深山的羌族士兵,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已不足一百米。

羌族士兵足足有三四千人,不止他們自己,還有從各個村子裏擄劫來的女人。

宋琬緊緊地盯著他們。

“哈哈哈,這次我要先上!要不是我幫你砍了那娘們的丈夫和兒子,你早就去見閻王爺了!”

“去去去!想得美!除非你拿那個孕婦和我換!”

“嘖嘖嘖!紮樂,你這口味越來越重了啊,哈哈哈哈!”

隊伍末尾的幾個羌族士兵一邊罵罵咧咧這次女人又不夠分,同時又發出猥瑣的笑,手不老實的在捆著的女人身上來迴遊走。

幾個女人明顯已經和嚇破了膽,不知道哭了多久,臉上全是淚,對於羌族士兵的動作,她們不敢反抗絲毫,因為上一個反抗掙紮的婦人連村子都冇走出去。

宋琬從樹上拽下一把乾枯的樹葉,精神力從她指尖流出,樹葉立馬變成可以見血封喉的刀片,齊刷刷射向那幾個手不老實的羌族士兵。

幾人的手腕、腳腕,以及下三路某處,同時被鋒利無比的樹葉割斷。

傷口尤其平整,下身突然遭受斷裂之痛,幾人驚恐,正要伸手去摸,卻發現手也冇了,斷掌正躺在地上。

女人們看到一地的斷肢,再也忍不住尖叫跑開。

隊尾一連串動靜,終於引起了其他羌族士兵的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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