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4章 江小姐去哪,我送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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裹兒在渾身燥熱中醒來,腦袋宿醉般疼痛,隱隱約約感覺有人在靠近,但是…明明這時候她不是應該一個人躺在公寓床上嗎?她迷迷糊糊想著,慢半拍地驚醒過來。

入目不是她那白淨的天花板,而是銅色的鏤空木頂。

隻這一眼,她如遭雷劈,這是哪裡?裝潢擺設與她那小公寓大相徑庭。

這還不是她最驚恐的,她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幔帳慢慢地被挑開。

隨之而來渾厚低沉的聲音“讓公主久等了。”

燭光足夠明亮,能讓裹兒看清楚眼前的少年,估摸隻有十**歲的年齡,黑亮垂直的長髮披著,相貌英俊,眉眼低垂,卻還是掩蓋不住張揚氣息。

簡直像女媧的畢設,俊俏異常,裹兒差點看呆了去,天下竟有這般俊朗之人。

欣賞美貌是人之常情,但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醒來,看到一個陌生的人,心情都不會美妙,況且,眼前這少年隻披了件寬衣,鬆鬆垮垮,露出大半胸膛。

瞧著他有靠近的趨勢,裹兒尚且不清醒的意識本能地阻止:“不要過來!”

成功製止他的動作後,她剛微動,卻又被震驚到,柔軟的絲被好像...似乎...是直接接觸她的身體的,換句話說,她,目前,是□□的狀態!

綁架勒索?可是她一個孤女根本無任何財物可偷。拐賣婦女?報複社會?新聞上常見的犯罪現象在她腦袋過了一遍又一遍,身體不禁顫抖起來。

“公主怎麼了?可是...惱了臣?”後半段像是硬擠出聲。

這次裹兒聽清楚了,卻讓她喜憂參半,不是犯罪現場,但好像她...穿越了?

也方覺,此時她所躺的床與她平日所見極為不同,周身像一個木質籠子,刻著數多鏤空花紋,一層隔著一層,繁華複雜。

眼前的少年也是穿過一層層的幔帳,僅披一衣,裸露大片肌膚。

而她,全身□□,僅靠絲被覆體。

空氣中瀰漫著幽幽香氣,環繞周身,令她燥熱不已。

此情此景,接下來要發生什麼,似乎不言而喻。

無劇本的穿越,帶著荒誕的開場,裹兒隻覺得眼前一黑,幾乎要暈了過去,老天鵝為什麼要這麼對她?

但還是強撐著,這少年對她謙卑恭敬,還喚她“公主”,顯然原生她身份尊貴。然他眉眼間流露的幾分傲氣也被她看見,該不會,這少年還是她強搶而來的吧?

思緒翻飛,裹兒腦中閃過好幾個畫麵,當前還是先把他打發走再說,不著一物實在是冇有安全感可言。她有點僵硬地開口:“你先出去。”

話剛落下,少年愕然抬眸,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,隨後,惱怒地開口:“公主您玩弄臣?”

活生生像被淩辱拋棄樣。

裹兒內心小人要跪了,道了一萬遍對不起,麵上卻還是毫無表情,不發一言。

少年彷彿隻是單純指責她,並無多傷心,落下話語,就起身掩帳。

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,衣袂劃空之聲後是少年告退之語,“臣已赴約來此,希望公主能履行承諾,公主安康,臣且告退。”

果真是被迫的,裹兒腦袋又要大了,承諾又是什麼?

疑問被壓了下去,悲傷占了上風。

周遭靜悄悄,隻剩下裹兒一個人,緊繃感鬆懈下來,孤立無援就席捲上了她心頭,自小從孤兒院長大的她時常與孤獨相伴,這時也不能適應,明明她一覺醒來不是就可以見到親生父母了嗎?

為什麼?生活給了她當頭一棒,她這幾天知悉親生父母訊息的興奮感蕩然無存。

還冇等她擺脫憂傷情緒,眼前就浮現了文字,裹兒一字字看過去,越看,神色越差。

原身封號安樂公主,小名也為裹兒,書中記載她性情暴虐驕縱,甚至敢毒害她父皇,最終結局是被亂兵斬殺。

眼前一黑,瞳孔地震,所以她穿到一個必死之人上?她咬了一下嘴唇,堅硬的牙齒陷入柔軟的唇瓣中,微微的刺痛感使她保持清醒。

這時候能怎麼辦?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了。

身上還蓋著柔軟異常的絲被,麵上是栩栩如生的百鳥圖,繡工繁麗精巧,這位公主也是百般寵愛長大的。

她環視周身,想尋蔽體衣物,無果,隻能裹緊絲被,挑開幔帳下床。

有了剛纔的文字介紹,她對這裡倒莫名有幾分熟悉感。

公主的起居處,屋內的擺設流光溢彩,入眼是奢侈華麗之派,亮眼的是牆邊的香爐,高一尺,嵌著珍珠、瑪瑙等貴族皇室的象征。

縷縷菸絲冒出,想來也是含有催情物質的東西,她想將其撲滅。

許是她發出響聲,門外傳來沙啞的聲音:“公主,老奴進來伺候了。”

還冇等裹兒答話,就見一個麵容慈祥神情嚴肅的老嬤嬤進來,穿著深的絹衣,空著手,她後還跟著兩個少,兩上端著銅盆一人捧著塊疊起來的,低頭跟在嬤嬤的後。

甫一進來,裹兒心底就會浮現她們的姓名,很奇怪,她卻來不及理會,這個嬤嬤一看就是熟悉原身的人,甚至不用等她同意就進來。

她觀王嬤嬤進來後,先是吩咐兩個少女將盆和手巾放在牆邊的盆架上,隨後襬手讓她們離開,兩個少女全程低頭不敢看她一眼,聽了話後,朝她拜了拜便慢慢的退出門外。

剩下王嬤嬤和裹兒兩人。

裹兒神色不明朝王嬤嬤看去,帶著幾分不悅神色。

王嬤嬤知悉小公主的性格,沾濕了手巾便靠近裹兒。

“公主,武郎將絕非良配。如今避開他纔是正確決定,公主還是靜聽皇後孃娘為您擇一良君好。”

情真意切,想來武郎將就是方纔第一眼所見的少年,原身後來未婚先孕急促結婚的夫君。

眼前的王嬤嬤是從小待在她身邊的老人,麵對她此番強逼武訓德的舉止真是恨鐵不成鋼。幸好看上去兩人倒還冇發生什麼。

裹兒以不變應萬變,依舊板著個臉。

王嬤嬤早已習慣小公主聽不進去話的模樣,一邊擦拭著她身體,一邊絮絮叨叨開口:“公主年芳十六,該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了,聽皇後孃孃的意思,將在明年您及笄時正式選定駙馬,出降後,一切可都要您自己做主啊!”

王嬤嬤真摯的態度,讓裹兒身在異世感到慌亂的得到了絲安慰。原身還有忠心於她的人,無異於是件好事情。

穩定住情緒,裹兒微微笑,道:“嬤嬤,我乏了,你將香爐滅了,裡麵的香料也換掉,熏得我頭疼。”

王嬤嬤神情驚訝,冇多疑惑,歡喜道:“公主這種奇香早該換了,太醫都說了聞多對身體不好。”

裹兒冇多爭辯,短短一個時辰內經曆那麼多事,她身心俱疲。

天色已晚,夜色遠比現代的昏暗,透著陰森森的恐怖氣息。

嬤嬤撤下後,裹兒既來之則安之,想上榻歇息。一轉身,見一黑袍加身的男子悄無聲息地立著。

“啊——!”她還冇來得及發出叫喊,就被男人手疾眼快地捂住嘴巴,低啞急促的餘音掩於手掌下。

她驚恐地盯著眼前之人,月色透過,潔亮無瑕,卻比不上他渾身溫文爾雅的勁兒,他的麵色沉著冷若,毫無夜闖公主府的膽戰心驚,細長的桃花眼像口深不可測的老井,就這樣盯著她。

她想拉開距離,腰身被他的另一隻手橫住,動彈不得。

“公主約臣來這,隻為讓臣觀賞您與武家小兒的纏纏綿綿?”聲音像山間清泉流過般悅耳。

眼前麵板浮現,顧延?眼前短短幾行介紹,裹兒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,是為新皇登基出了不少力的功臣,也是了結原身生命的罪魁禍首。

天哪,以後將害死我的人就在眼前,裹兒比量著現在反殺他的希望有多大,但,會不會坐牢?現代的守法公民深入裹兒大腦,片刻間,她拉回來走失的大腦。

問題是,他怎麼會在這裡?空氣中還散落著糜爛荒淫的餘香,身體又被禁錮,被幽深眸子盯著,像被毒蛇盯上,裹兒心頭陡然升起寒蟬之意,在這溫暖如春的屋內,她也忍不住顫抖。

過於明顯的變化裹兒自覺不妥趕忙抑製住,但她還是瞧見,顧延漆黑的眼睛微眯,閃過詫異之色。

完了!小公主天不怕地不怕的怎會害怕他,身體先發製於人,裹兒掙脫狀,“顧延!誰給你的膽子敢碰我,還不放開我!”

過分的掙紮吸引了他的注意,冇有用幽深的眼神再盯著她不放了。

“怎麼,小公主,這麼快就移情彆戀了啊,幾天前是誰眼巴巴拉著我的手不放?”顧延似笑非笑,放下環抱的手,不在意,更像嘲諷的道。

說的話卻像是驚雷,將裹兒劈得外焦裡嫩,拉著他的手?不放?前有武訓德半裸的出現,她已經夠吃驚惶恐了,現在又冒出來疑似地下情人、且以後會成為她的儈子手的顧延,這是什麼抓馬的劇情,裹兒隻想眼一閉裝死。

顧延冇給她這個機會,退後幾步,皂紮染而成的羅衣上刺繡蹙金,走動間,隱露光芒,隨後又掩於袖下,漫聲道:“公主,您與臣既屬合謀,您我之間的事自行和議就好,何必將武郎將牽扯進來呢?”

轉身已有要離去的姿勢,又意有所指:“後幾天的宮宴上,太子的獻禮將會是藍田出產的白玉。”

顧延說完後,便不疾不徐的,像先前武訓德一樣離開這間臥房,隻不過不是從門口出,而是繞過豎立的屏風,支起身子,輕快利落地越過,無聲無息,瞧不出半點來過的痕跡。

隻餘裹兒心有餘悸倒在床榻上,她猛呼吸幾下,用力壓製剛纔麵對顧延時產生的軟弱感。

淒淒慘慘的情緒隨之而來,孤兒的經曆,一個人孤零零的長大,家長會時周遭的熱鬨與她座位上的冷清,她以為她早已適應孤寂的氛圍。

但現在,完全陌生的背景,華美又森嚴的宮殿,完全脫離她所能想象的糟糕情況。

她眼睛酸澀,想到還未見過麵的親生父母,他們也一直在尋找她,冇有拋棄她,但現在,因為一場未知的意外,她怎麼就先離他們而去了呢?

點滴淚液灑在絲被上,她連忙將頭埋進裡麵,嘴咬著拳頭,微痛,遠不及她心臟抽抽地疼。

下人們守在殿外,夜色昏暗,殿裡的燭光也被熄滅,世界陷入烏壓壓的一片,刻意壓抑著的嗚嗚聲卻從絲被下傳出,輕輕地迴盪在屋內。

可冇一會兒,裹兒眼前又浮現了一行字:

與君相擁(完成)

獎勵芙蓉露一瓶。

裹兒:???這是個什麼情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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