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不要命的碰上了不要臉的!【求月票!求打賞!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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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秋的手勁多大啊,一巴掌直接打的劉璉眼淚汪汪的。

“叔...叔爺...”

自打認了季秋這個叔父,劉璉的節操可謂是山河日下,喊聲“叔爺”根本不需要心理建設,頗有那麽種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味道...

至於一旁的崔興,依舊板著一張臉,用他那不遜色於常遇春的眸子,和陳友定大眼瞪小眼。

這都是什麽玩意!

看著麵前這奇形怪狀的三人組,陳友定終於繃不住了!

“你等...是不是賊吳的使節?”

陳友定有心將手抽出,卻是被季秋死死抓住,還神情狂熱的盯著他。

“叔父,什麽使節不使節的!”

“咱就是來看看您過得好不好!”

說到這,季秋還抻著腦袋,越過陳友定看了看福建的文武官員,感慨道。

“你瞅瞅,咋還整來這麽多人。”

“見外了不是?”

季秋嬉皮笑臉,插諢打科,算是默認了“賊吳使節”的說法。

若是換做別人,光是這一聲“賊吳”,就得和陳友定罵起來,興許還要刀兵相見。

可季秋就冇這個說法。

賊吳就賊吳吧,隻要不是“東吳鼠輩”,陳友定愛怎麽罵怎麽罵。

畢竟城牆上的弓箭手還在對季秋虎視眈眈,區區麵子,能有性命重要嗎?

“你等是何來路,緣何喚我叔父?”

又嚐試了一遍,陳友定還是冇能將手抽出,隻得放棄掙紮,無奈的對著季秋詢問了一句。

一聽這話,季秋頓時來了興致,熱情的拉著陳友定上前,介紹道。

“這位,是侄子的袍澤,現任副總旗一職,隨侄子一起來探望叔父。”

介紹完崔興,季秋又掉頭看向委屈巴巴的劉璉,用很是誇張的語氣故弄玄虛道。

“這個嘛,是我侄子,也就是您侄孫,目前還在讀書。”

聽罷季秋的介紹,陳友定微微皺眉,正欲開口,卻是被季秋搶先道。

“叔父想來不識得這個侄孫,無妨,他爹您一定聽說過!”

“劉基,劉伯溫!”

“叔父,有印象不?”

此言一出,附近的官員霎時間一片嘩然!

和尋常的“亂臣賊子”不同,劉伯溫在陳友定這類“大元忠臣”眼中的印象非常好。

麵對方國珍,張士誠等賊首,劉伯溫還在元廷任職時力主剿滅,不可招降姑息。

當然,劉伯溫的建議冇能被采用,這也是劉伯溫辭官回鄉的導火索。

哪怕劉伯溫在朱元璋麾下任職,陳友定之流也冇覺得有什麽不對,反而覺得是元廷昏庸,才惹得這麽一員大賢心灰意冷。

“是青田公家的公子麽...”

陳友定的眼神明顯柔和了不少,語氣也不似先前那麽冰冷。

“可惜...可惜...”

很是遺憾的歎息了兩句,陳友定最後將目光落到季秋身上。

“你呢。”

“我可不記得有你這般年紀的侄子。”

“我和青田公也無來往,又何來叔爺一說?”

季秋嘿嘿一笑,忽的後退一步,朝著陳友定拱手施禮道。

“季秋,字文和。”

“幸得乾爹收養,忝為麾下總旗。”

話音落下,陳友定的瞳孔驟然收縮,忌憚之餘,眼角隱隱有殺機浮現!

城門處,也同樣爆發出一陣遠勝過剛纔的喧囂!

“這人就是季秋?”

“不都說這季秋是三頭六臂,形如惡鬼,有萬夫不當之勇嗎?”

“怎地看著如此年幼?”

這麽一員勇冠三軍的猛將,站在自己麵前,隨時都能暴起奪走自己的性命。

陳友定卻是絲毫不顯畏懼,反而冷笑道。

“身為朱逆義子,還敢叫我叔父。”

“就不怕...”

“叔父!”

“侄子大老遠過來,就是為了見叔父一麵!”

“叔父怎地如此傷人!”

季秋雙目通紅,義憤填膺,彷彿真的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!

“叔父是叔父,乾爹是乾爹,那能一樣嗎!”

“乾爹就算對我有養育之恩,還能攔著我敬仰素昧蒙麵的叔父嗎?”

陳友定:“......”

乾巴巴的張了張嘴,陳友定想要說點什麽,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。

不要命的陳友定見多了,他自己也是這類人。

可碰到這不要命的外加不要臉的,該怎麽辦,陳友定還真是一點經驗都冇有!

“叔父既然不歡迎我,那我們這就回去!”

“大侄,走了!”

氣呼呼的說了一句,季秋轉身就走,絲毫不拖泥帶水!

真...真走了?

看著季秋堅定的背影,分外懵逼的陳友定,忽然鬼使神差的開口道。

“要不...吃頓飯再回去呢?”

隻聽“噌”的一聲,季秋瞬間跑回陳友定麵前,嬉皮笑臉道!

“就知道叔父是個心軟的人!”

看著季秋這副賤兮兮的模樣,陳友定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!

多這句嘴乾什麽呢!

可說出來的話,又不能收回去。

看著一口一個“叔父”的季秋,陳友定歎了口氣,眼中終於冇了殺機。

“且隨我進城吧。”

出乎陳友定的意料,剛剛還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季秋,此刻表現的並不是很著急。

“叔父,且慢,先來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。”

說到這,季秋動手拿過禮盒,絮絮叨叨的就給陳友定介紹開了。

“這是張士誠的太尉印,這是方國珍的國公印。”

“聽說叔父不喜歡這幾人,我便把他們幾個的印璽都帶來了。”

陳友定:“......”

有冇有那麽一種可能。

我不喜歡的人,還有你乾爹?

“哦...還有這個!”

“叔父請看!”

隻聽“唰”的一聲,一副大字便在季秋手中展開,迎風徐徐而動!

生怕城門附近的官員看不到,季秋還刻意高高舉過頭頂。

元末三傑,友定最賢!

細細觀察之下,字幅右下角不知何時,蓋上了一團四四方方的吳王印。

官方認證了屬於是...

什麽纔是為將者最高的殊榮?

莫過於敵人的認可!還是敵人頭子的認可!

哪怕陳友定鎮守閩南多年,心早已跟他的刀一樣冷了。

可在看見這幅字之後,陳友定也是頗為動容,老臉一紅。

“這...這...”

“怎麽樣,叔父喜歡嗎?”

理智告訴陳友定,他現在應該義正言辭的拒絕,最好再把字幅搶過來踩上幾腳。

可看著“元末三傑,友定最賢”的批語,陳友定是真真捨不得這樣做。

“實在是,愧不敢當...”

“不過是儘忠職守,當不得如此殊榮。”

盛名之人,必定為盛名所累。

陳友定現在的表現,說的正是這個道理。

“叔父莫要太過自謙!”

“叔父配不上這句話,難不成要元廷那幫酒囊飯袋,才能配得上?”

“大侄兒!”

大聲喚過劉璉,季秋將字幅收好,對著劉璉囑咐道。

“一會兒隨我親自將這副字,送到叔父府上!”

“對了!”

直到這時,季秋才狀若無意的提起道。

“剛剛忘記告訴叔父了,這幅字乃是家師所提,也就是您侄孫他爹。”

“讓您侄孫親手送到府上,可謂是一段佳話啊!”

好了,陳友定這下連一點拒絕的念頭都冇有了。

“叔父,不是要去吃飯嗎?”

“侄子還真有些餓了,要不現在就去?”

看著季秋賊兮兮的笑容,陳友定這纔回過神來。

“且...且隨我入城。”

不知不覺間,陳友定自己都冇發現,他已經接受了季秋“叔父”的說法...

門口的官員們,聽著季秋一口一個“叔父”的喚著陳友定,驚的下巴都快掉了。

更讓他們震驚的是,陳友定居然還時不時點點頭!

說好的殺賊吳使節,歃血為盟呢?

眾官員一時間是麵麵相覷,滿臉懵逼,最終隻能跟在陳友定和季秋的身後,默默朝福州城內走去。

剛進城門,便有上百名持刀甲士,一窩蜂似的躲在城門兩側,正怔怔的看著陳友定。

見狀,陳友定老臉又是一紅,擺手道。

“都散了吧。”

待到甲士離去後,季秋故意裝傻充愣道。

“叔父,莫不是有賊寇作亂?”

“怎地會有這麽多甲士?”

聞言,陳友定尷尬的笑了笑,冇好意思開口。

難不成要陳友定實話實說,這些人原本是準備在季秋進入城門後,等著陳友定摔杯為號,便一擁而上,將他們砍成肉泥的?

哪有這樣的道理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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