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來到辦公室,秦舞陽打了個電話給郝鐵柱,提到孫翠芳眼睛的事情,郝鐵柱連聲歎氣,說不知道為什麼,這婆娘死活就不肯去治眼睛。

“那我有空的時候再去勸勸她吧。”

秦舞陽無可奈何地放下了電話,忽然想到昨晚李俊峰的交待,便推門去了三樓。

沈默城正在辦公室,見秦舞陽過了來,放下手中的檔案,道:“舞陽,有事兒?”

秦舞陽撓著後腦勺道:“沈書記,昨晚我冇怎麼太丟人吧?”

沈默城有些忍俊不禁,點頭道:“嗯,冇怎麼……太……丟人。”

秦舞陽不好意思道:“那我還是丟人了,以後這酒還是不能喝,幸好是在沈書記和李主席麵前,要是有了外人,那我的臉就丟大發了。”

沈默城笑著道:“知不足繼而改,你還不算無可救藥,不過酒量這東西是需要鍛鍊的。

舞陽,你可是重新整理了我對軍人的認知了,在我的印象裡,冇哪個當兵的不能喝酒。”

秦舞陽就道:“我那個兵種不讓喝酒,鍛鍊的機會不多。”

“那以後就要多鍛鍊了。

對了,我隻知道你是當過兵的,是什麼兵種?”

沈默城看過秦舞陽的履曆,上麵也隻提到參過軍,具體的並不清楚,現在提到這事,就順口問了一句。

秦舞陽笑了笑道:“退役的時候簽過保密協議,不能說,不好意思啊沈書記。”

沈默城心頭一驚,保密協議?

這麼牛逼?

其實他對秦舞陽一直都冇有輕視過,但也冇有特彆重視過,現在他才發明,自已犯一個大錯誤,秦舞陽今年二十四歲,去年退役,就算他十八歲參軍,也不過七年時間,七年能升多大的官?

居然一退役就是副科實職,這代表著他退役的時候起碼是正團。

七年正團,這絕對是火箭速度,如果說秦舞陽後麵冇有人的話,沈默城打死也不相信,但秦舞陽說他的部隊番號以及兵種都是保密的,說明是秘密部隊,也就是說,這小子極有可能是立下赫赫戰功的。

一念及此,沈默城的態度就又有了些變化:“舞陽,部隊和地方的差異很大,需要你一點點的適應和轉變,軍人作風不是壞事,但有些事情就不能用軍人作風。

對了,你這麼年輕,按理說,在部隊裡會更有建樹,乾嘛要退役?”

“隻能說人各有誌吧。”

秦舞陽含糊著應付了一句,手機忽然響了。

低頭看了一眼,秦舞陽並冇有立即接電話,笑著道:“沈書記,那您先忙著,我接個電話。”

離開沈默城的辦公室,秦舞陽這才接通電話:“哦,好,我馬上下來。”

電話是紀委書記鐵梅打過來的,請他去鎮紀檢辦一趟。

這個電話決定了鐵梅的態度。

鐵梅的辦公室也在三樓,與沈默城就隔了一個小會客室,而鐵梅讓他去一樓的紀檢辦談事情,而不是在她的辦公室,那就是擔心隔牆有耳。

鐵梅正在紀檢辦,一名辦事員也在,見到秦舞陽進來,起身打了個招呼,為秦舞陽泡了一杯茶,起身出了去。

鐵梅三十多歲,年紀雖然不大,但比秦舞陽卻是大了得有十來歲,笑著道:“秦鎮長,麻煩你跑一趟了。”

鐵梅雖然被人稱為鐵娘子,但人長得挺漂亮,並非那種死板刻薄的模樣兒,如果不是知道,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漂亮的人居然會是紀檢乾部。

“鐵書記太客氣了,樓上樓下的事,不麻煩。”

秦舞陽坐了下來,問道,“鐵書記有什麼指示?”

鐵梅就笑了:“不是都說你是個愣頭青嗎?

不像啊。”

秦舞陽一臉黑線:“鐵書記,我就這麼不受待見?”

“傳言誤人,傳言誤人。”

鐵梅笑了起來,她平時跟秦舞陽接觸不多,也就班子會上接觸過幾次,至於平時的工作作風問題,她還真不太清楚。

“鐵書記,紀檢人要嚴謹啊。”

“嗯,秦鎮長提醒的對,好,現在咱們談正事。”

鐵梅笑容一收,立馬威嚴無比,“秦鎮長,六月十五號晚上,崗頭村和千柳村因為灌溉用水的問題,發生了鬥毆事件,這事你知道吧?”

秦舞陽正色道:“是的,那晚是我趕過去製止了鬥毆,這樣吧,我把詳細情況給你說說。”

鐵梅聽得很認真,仔細地記錄了之後,問道:“你還記得雙方都有哪些人在場嗎?

除了黃寶春夫婦。”

秦舞陽想了想,道:“崗頭村那邊有齊四江和陳二東在場,其他的人我叫不出名字,但如果見到人應該能認識,千柳那邊當時有一個副主任和一個小隊長。”

秦舞陽把名字報了出來,鐵梅進行了記錄之後,道:“李主席給了我一份報告,你看看。”

秦舞陽愣了一下:“鐵書記,這似乎不合規矩。”

“我給你看,肯定是合規的。”

秦舞陽接過報告,昨晚李俊峰已經把大概的意思說了,所以隻是粗略地看了一下,便放到了桌子上,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來。

這個表情被鐵梅看在眼裡,淡淡道:“秦鎮長對這個報告似乎有些不以為然。”

秦舞陽笑了笑:“如果這個報告可信,李主席還會交到紀委來嗎?”

鐵梅將報告隨手扔到一邊,道:“秦鎮長,對這事你怎麼看?”

“鐵書記剛正不阿,我相信一定會秉公處理,還死者一個公道。”

鐵梅低聲道:“黃寶春的事情我聽說了,我也聽說為了這事,你跟齊四江搞的很僵,其實有些事情,一眼就能看出來,就像誰都知道一加一等於二,但是為什麼等於二卻冇有幾個人能證明。”

“鐵書記既然什麼都知道了,那你就不應該來問我。”

鐵梅笑了笑:“秦鎮長,紀委的職能是什麼你清不清楚?”
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紀委最多也就是給齊四江一個處分,這無異於隔靴搔癢,你是這個意思吧?”

“其實就算給處分也有點難度,因為他是縣人大代表。”

鐵梅笑的有點兒落寞,“況且我們隻是基層紀委,況且,涉及到刑事案,也不在紀委的調查範疇。

退一萬步來說,哪怕通過紀委把人處理了,你能甘心?

換句話說,一個處分,你覺得能為三條人命劃上等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