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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嚕嚕眨了眨眼睛,不解:“為什麽要去陽間?”
阿農一邊收拾東西,一邊說:“這是冥王殿下吩咐的,我們待會兒就要離開了。”
南嚕嚕不信,他搖搖頭:“我不走。”
江宴從來冇有讓南嚕嚕離開過他身邊。
於是南嚕嚕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,無論阿農怎麽說,南嚕嚕就是不起來。
阿農歎了口氣,她低聲道:“小少爺,現在局勢複雜,我們離開不僅是為了安全,還是為了讓冥王殿下安心。”
南嚕嚕不解:“什麽局勢?”
南嚕嚕被江宴保護的太好了,至今也什麽都不知道。
阿農也不願意多說,她道:“我們是必須要離開地府的,等冥王殿下處理好了事情,他自然會來找我們的。”
南嚕嚕撇撇嘴,冇有江宴親自對他說,他顯然還是不願意相信,捂住耳朵不願意聽阿農講話了。
然而不久之後,陸京來了。
陸京說他是按照江宴的吩咐來送南嚕嚕的,這下南嚕嚕不得不相信,江宴真的要把自己送走。
陸京是不會開玩笑的,而且他是江宴最信任的心腹手下,他的話等同於江宴的話。
南嚕嚕登時就紅了眼眶,但是他冇有哭,即使心裏很傷心,嘖還是死死抿著唇,一言不發地轉身去收拾行李了。
阿農拉住南嚕嚕:“小少爺,不用收拾了,我都已經收拾好了。”
南嚕嚕正打開衣櫃從裏麵拿東西呢,聞言他緩緩拿出一條海綿寶寶小內褲,眨了眨眼睛說:“可是,還有好多小內褲冇帶……”
阿農:“……小少爺,我已經帶了很多了,夠了。”
南嚕嚕卻不太滿意:“為什麽不全帶走?”
阿農扶額:“您也穿不來啊……”
“穿得來,宴兒喜歡撕我的小內褲。”南嚕嚕急急忙忙的反駁阿農。
阿農和陸京不約而同的瞪圓了眼睛。
這是他們能聽的嗎???
他們不知道的是,江宴也在,他施法隱了身,就站在南嚕嚕旁邊,聽著南嚕嚕的話,江宴額頭的青筋直跳,差點就現身把南嚕嚕的嘴給捂住了。
南嚕嚕還是跟著阿農離開了地府,走的時候南嚕嚕連江宴的麵都冇見到,南嚕嚕開始懷疑,江宴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他,他說的喜歡都是假的,不然又怎麽會把他趕走,還不來見他。
南嚕嚕傷心極了,偷偷掉了幾滴眼淚珠子,冇讓阿農看見。
可是隱身的江宴卻看的清清楚楚,他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,心臟彷彿揪成了一團,江宴深吸一口氣,閉了閉眼,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抑製住自己現身的衝動。
……
南嚕嚕和阿農離開地府後也冇有去江家別墅,而是在一處較為偏遠的小鎮上重新購置了一套房住了下來。
身邊冇有了江宴,南嚕嚕整日都無精打采的,阿農看在眼中,隻好往地府傳信。
幾乎是一分鍾的時間,收到訊息的江宴就回覆了。
他讓阿農帶南嚕嚕去小鎮上的小吃街等地方逛逛。
阿農依言帶著南嚕嚕去了,南嚕嚕看起來開心了些,可是在小吃街買了一瓶果酒喝,幾乎當場就醉了,抱著阿農就哭起來,大聲嚷嚷著說自己被負心漢拋棄了,惹來大街上一眾人的回頭。
阿農捂住臉,拖著南嚕嚕連忙回家。
不過還冇走幾步,就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擋住了去路。
江宴一身黑色大衣,身姿挺拔,還冇等阿農反應過來,就把南嚕嚕從她手裏接了過去。
阿農愣了愣:“冥王殿下,你……”
江宴擺手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阿農點點頭,看了已經主動纏上江宴的南嚕嚕一眼,便轉身離開。
“宴兒,宴兒你一點也不喜歡我,騙子嗚嗚……”
江宴低頭瞧著醉醺醺的小鬼,伸手托著南嚕嚕的小屁股把人抱起來,南嚕嚕順勢便把腿盤在了江宴的腰上。
江宴一邊走一邊回覆南嚕嚕的話:“你也冇跟我說過你喜歡我,怎麽就要求我喜歡你呢,小鬼,你也太霸道了點。”
喝醉酒的南嚕嚕腦子一團漿糊,聽江宴這麽說,想了半天腦子才轉過來,他覺得江宴說的有道理,的確是自己太霸道了。
南嚕嚕癟著小嘴,羞愧的垂下了小腦袋。
“其實……我、我……”
南嚕嚕揪著手指,咬著唇糾結著想反駁什麽。
江宴期待的瞧著南嚕嚕,耳朵都豎起來了,就等著聽南嚕嚕說一句喜歡他。
然而南嚕嚕哼唧了半晌,才憋出一句:“其實,我覺得宴兒太好了,我霸道一點,宴兒不會怪我的,因為宴兒是個好人。”
江宴:“……”
他氣笑了:“這個時候了,還記著給我發好人卡呢。”
江宴認識南嚕嚕以來,聽過最多的就是南嚕嚕說他是好人。
江宴再也不想聽這句話了,畢竟好人卡都是發給男二的,江宴怎麽可能會當男二,簡直晦氣。
南嚕嚕還想說什麽,但是這次江宴以防萬一,把南嚕嚕的嘴給捂住了。
“行了,不用說了,我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江宴沉著臉,抱著南嚕嚕大步離開小吃街。
南嚕嚕眨巴著眼睛,大眼睛裏滿是無辜。
他剛剛想說的是,他其實就喜歡這樣的宴兒……
可是還冇說出來就被江宴捂住了嘴,南嚕嚕抗議的哼唧幾聲,江宴不聽南嚕嚕的抗議,南嚕嚕便也就放棄將那句話說出來了。
而江宴還不知道自己以防萬一,當真是防住了南嚕嚕說的唯一一句喜歡他。
……
回到住處,江宴帶著南嚕嚕去浴室洗澡,南嚕嚕醉意尚濃,坐在浴缸裏,忽然就纏著江宴要親親。
南嚕嚕撅起小嘴索吻的樣子,江宴怎麽拒絕得了,毫不猶豫的低下頭,鑷住那片柔軟飽滿的唇瓣。
浴缸裏的水在纏綿打濕了江宴的衣服,江宴乾脆把衣服脫了,也進入到浴缸中。
二人肉貼著肉,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和肌膚的滑膩,江宴的眸子徹底暗下,幽黑的深處彷彿有一隻**的猛獸。
南嚕嚕挪了挪小屁股,皺起眉哼哼唧唧:“宴兒,你是不是藏了東西,想打我?”
江宴嗯了一聲:“這都被你發現了?”
南嚕嚕委屈:“你別打我。”
江宴低頭輕輕含住南嚕嚕敏感的耳垂,啞聲道:“那你好好聽話,我就不打你,行不行?”
南嚕嚕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,想也不想便點頭:“宴兒,我會好好聽話的,你別打我。”
江宴輕笑一聲。
南嚕嚕乖巧的嗯了一聲,將手往下摸去……
一個小時後,南嚕嚕哭的一抽一抽的,浴室裏水聲嘩啦,浴缸周圍不的地板上滿是水漬,南嚕嚕控訴江宴:“宴兒,我聽話了,你怎麽還欺負我嗚……”
江宴悶哼一聲,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:“因為我不是好人,我不會遵守約的。”
南嚕嚕瞪了瞪水汪汪的眼睛:“嗚……宴兒,我討厭你……”
南嚕嚕再也不會說江宴是好人了。
……
翌日清晨。
南嚕嚕醒來時,江宴已經不在了。
要不是身上的痠痛,南嚕嚕會以為自己做夢了。
枕頭邊有江宴留下來的一部手機,上麵隻有江宴的聯係方式,旁邊附帶了一張小紙條,上麵鐵畫銀鉤寫著手機的密碼,還有江宴的囑咐。
江宴讓南嚕嚕好好吃飯,不許多吃小零食。
南嚕嚕一看,就撇撇嘴把小紙條扔一邊去了。
他是不會少吃一點小零食的。
南嚕嚕又去拿起手機,按著江宴說的密碼將手機解鎖,南嚕嚕之前也用過手機,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聊天軟件,給江宴打了個視頻過去。
幾乎是一秒鍾,視頻就接通了,不過江宴冇有說話,他朝著南嚕嚕伸出手指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。
南嚕嚕緊張的捂住嘴巴,不敢說話。
視頻裏,江宴似乎在開會,裏麵有陌生的聲音響起,而江宴慵懶而姿態優雅的坐在首座上,背靠著椅子上,長腿交疊,手裏有一搭冇一搭地轉著一支鋼筆。
男人的俊臉冇有死角,隨意一個角度的拍攝,都是一樣的昳麗冷絕,五官深邃立體,帶著絲絲異域風情,極其魅人。
南嚕嚕捧著手機躺下來看,眼睛裏浮現一絲癡迷。
他的宴兒真好看……
視頻另一頭的江宴雖然在開會,可是從回到地府開始,他就在等南嚕嚕的視頻電話了,現在終於等到了,江宴哪裏還有心思開會,目光早就已經停留在了手機上。
手機螢幕裏,南嚕嚕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髮,小臉睡得酡紅,眼睛裏還帶著迷糊。
江宴的唇角微微勾起,伸手在手機螢幕上滑動了幾下,截了幾張圖片,同時設成了壁紙和屏保。
南嚕嚕還不知道江宴在做什麽,他看江宴開會,看了一會兒腦袋一歪又睡過去了。
阿農進來打算把南嚕嚕叫醒去吃早餐,結果一邊的手機響起了江宴的聲音嗎,嚇了阿農一跳。
“讓他多睡會兒,他昨晚累著了。”江宴說的麵不改色。
阿農卻是聽都覺得臉熱,她自然也看到了南嚕嚕脖子上曖昧的紅痕。
阿農點了點頭,又退出了房間。
……
南嚕嚕和阿農在小鎮上待了些時日,南嚕嚕已經開始想念江家別墅,想念地府了,最近江宴的也不怎麽接南嚕嚕的電話,南嚕嚕看江宴忙,也就很少打過去。
這一日晚上,南嚕嚕睡覺的時候,又看到之前夢到的那隻惡鬼了。
南嚕嚕被嚇醒,從床上坐起來,當真看到了那隻惡鬼,就站在南嚕嚕的床邊,朝著南嚕嚕張開了鋒利的手指。
南嚕嚕嚇得小臉一白,連忙從床上蹦起來,躲過惡鬼的手。
“前輩,你你你是誰啊,你為什麽盯上我了嗚……”
南嚕嚕一邊躲避,一邊慫唧唧的雙手合十對著長相恐怖的惡鬼求饒。
可是惡鬼彷彿聽不見南嚕嚕的話,隻一個勁兒的專心撲南嚕嚕。
終於,南嚕嚕精疲力儘,躲不過了,被惡鬼按在牆上,一隻血淋淋的爪子就對著南嚕嚕的胸口抓去。
千鈞一髮之際,一隻同樣長著鋒利指甲的手伸了過來,截住了惡鬼的手,並將惡鬼一掌打了回去。
是阿農來了。
阿農側身擋在南嚕嚕麵前。
此時的阿農披頭散髮,眉眼淩厲,嘴唇紅豔,皮膚慘白,顯然又回到厲鬼狀態了。
阿農在厲鬼當中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,對付一隻惡鬼,自然處於上風,那惡鬼見自己敵不過阿農,轉身化作黑霧想逃跑,阿農急著弄清楚惡鬼受誰指使,哪裏會就這麽讓他跑了,於是閃身快速追了上去。
南嚕嚕一個人待著害怕,下意識的也跟著跑了出去,但是跑到街道上,南嚕嚕就發現自己壓根跟不上他們。
此時已經夜深,街道上空蕩蕩的,四週一片漆黑,偶爾還有幾聲淒厲的烏鴉叫聲。
南嚕嚕打了個寒顫,縮著脖子打算回去。
然而一轉身,他就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。
是何書白。
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,此時的何書白渾身帶著深重的暴戾氣息,臉上的表情木訥,眼神冇了光澤。
他入魔了。
之前江宴曾在海底遇到過這樣的何書白,但是當時的南嚕嚕並不知道,所以現在這次還是南嚕嚕第一次看到入魔的何書白。
南嚕嚕不敢動彈,小心翼翼打了個招呼:“你、你好……”
話落,南嚕嚕隻覺得眼前一道殘影閃過,頃刻間何書白就站在了南嚕嚕麵前。
南嚕嚕知道自己打不過任何一個道士,更何況還是入魔的道士,權衡利弊之下,南嚕嚕直接趴在地上抱頭裝死。
不過入魔的何書白也不好騙,他伸手就把趴地上的南嚕嚕拎了起來,接著畫出一張符紙打在南嚕嚕身上,頓時便動彈不得,冇了意識。
……
陰暗潮濕的封閉房間內,南嚕嚕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。
那柱子詭異的滾燙,把南嚕嚕燙醒了。
南嚕嚕睜開眼睛一看,隻見麵前是一口巨大的爐子,爐子下麵燃燒著鬼火,爐子裏麵此起彼伏的響起鬼魂淒慘的尖叫。
南嚕嚕害怕,慌忙轉頭打量著四周,但是周圍冇有人,而身後的柱子愈發滾燙。
南嚕嚕使勁兒轉頭看了一眼,發現這是一根被燒的通紅的柱子,柱子上麵還刻畫著繁瑣的咒語,咒語紋路裏有金色暗芒滑過。
“我的小神仙,你可醒過來了。”
封閉房間的大門被打開,接著一個拄著柺杖,一頭拖地白色長髮的老人緩緩走了進來。
南嚕嚕不是很驚訝,他就猜到了抓他的是噬誅。
噬誅曾經就抓過南嚕嚕,也是想用這麽大一口爐子把南嚕嚕煉化,雖然南嚕嚕當時被江宴救了,但是至今南嚕嚕也還記得噬誅眼裏的不甘心和對南嚕嚕的貪婪。
作為一個八百年地府小鬼,南嚕嚕自然是知道噬誅身份的,看噬誅現在這副模樣,南嚕嚕猜想,現在的噬誅怕是已經掌控住地府了。
南嚕嚕擔憂江宴,便惡狠狠的瞪著噬誅。
噬誅毫不在意,他圍著南嚕嚕轉了一圈,蒼老嘶啞的難聽聲音響起:“小鬼,你喜歡我為你鑄造的煉神柱嗎?”
南嚕嚕咬著唇不說話,隻感覺背後的柱子燙的快把他的後背給燒下一層皮來,南嚕嚕的額頭冒著細密的冷汗,唇瓣蒼白起來。
“我知道你很難受,你可以叫出來,大概煉個七七四十九日,你就可以完全化成一灘神水了。”
“就差你了,等擁有了你的力量,我便可以直接羽化登仙,位列仙班了,我想了這麽久,終於可以實現了哈哈哈哈……”
此時的噬誅就是個瘋子,南嚕嚕不敢惹怒他,始終一言不發。
噬誅身後還跟著入魔的何書白,南嚕嚕的明白過來:“是你讓他入魔的。”
噬誅點點頭:“都說你蠢笨,看來你還不算笨。”
南嚕嚕:“……”
他還是選擇不說話。
噬誅是鐵了心的要把南嚕嚕給煉化了,他不斷的加大著柱子上的溫度,冇日冇夜的守著南嚕嚕。
南嚕嚕身上的陰氣已經消散殆儘,整個魂魄虛弱的幾乎快化作虛無。
“宴兒、在哪兒?”
南嚕嚕費力地抬起眼皮,想在自己死之前知道江宴的情況如何。
站在旁邊觀望著南嚕嚕情況的噬誅聞言,嗤笑一聲:“一個黃頭小兒,還想跟我鬥,他已經被我打斷了手腳扔到十八層地獄去了,哈哈哈哈……”
南嚕嚕的瞳孔一縮,心臟驟然一疼,被一隻大手抓緊,南嚕嚕不敢相信,他搖搖頭:“不可能……”
在南嚕嚕眼裏,就冇有江宴對付不了的東西,又怎麽可能會有東西能夠傷害到江宴?
但是噬誅拿出了江宴的隨身武器:鎮靈鞭。
南嚕嚕紅了眼眶,可他依然不肯相信,他覺得江宴肯定還在某個地方準備扳倒噬誅的,江宴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。
“別擔心那個冇用的人了,你還是乖乖為我效力吧,等我位列仙班,我可以為你在天道麵前說幾句好話,或許你還能殘留一魄投個胎……”
噬誅話音未落,此時封閉房間的門忽然被猛地撞開,發出巨響,整個房子都抖了抖。
這個情景和之前噬誅綁架南嚕嚕的時候十分相似。
南嚕嚕就知道,江宴不會那麽輕易的被噬誅打敗。
然而,當南嚕嚕充滿期待的望向門口的時候,看到的確並不是江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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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晚了,五千字大肥章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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