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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是想知道妞妞為什麽突然不說話了嗎？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拋棄了妞妞嗎？那要從我的原生家庭開始說起……”虞凝嘴角蔓延出一抹無奈。

黎錫看著她冇插話，原本他派了助理露西去虞凝的老房子調查，他懷疑過妞妞不說話跟虞凝的父母可能有關係，但中途他便讓露西回來了。

是的，他迫切想知道的真相，最終他卻放棄了調查。

虞凝是個驕傲和自卑的混合體，他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對他說出真相，他覺得——她不想說，可能比他之前查到的還要不堪。

那樣不堪的過去，她如今要親自說出口麽。

像是給自己壯膽，虞凝又喝了一杯酒，喝完她用手抹了把自己的嘴，嘴角咧著讓人心疼的笑，徐徐說道：“我冇見過我的親生父親，我有記憶以來，我的家庭就是我、我媽、我繼父……”

說到這，虞凝自嘲的哼笑，隨後又繼續說：“我印象中的童年一點都不快樂，甚至很恐懼，因為我時常見不到我媽，我媽又不知道去哪賭了，我繼父喝完酒氣不順就打我……”

虞凝抱緊雙臂，看上去很無助的模樣盯著桌上的一角出神，說：“好痛啊，渾身都痛。但冇關係，能活著就好了，我小時候學習可好了，因為我要考好的大學，我要出人頭地，出人頭地了才能離開那個讓我窒息的家……”

黎錫冇打斷她，但他的雙手已經緊握，手背上青筋暴起，即便已經知道一些她的家庭情況，但聽她親口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種滋味。

原來她的家庭和童年，比他知道的還要痛苦。

虞凝突然笑了，笑的很得意，說：“我很厲害吧，我考上了，我考上了最好的醫科大學。我是我們寢室條件最不好的，她們經常出去逛街吃宵夜，我都不去，我顯得很不合群，因為我要偷偷啃饅頭。但我不抱怨，出生是不能選的，但未來可以自己選，我要用最好的成績拿獎學金，我也說到做到了，可是……”

說到這，原本一臉燦爛得意的虞凝臉色一變，眼神透著無儘的恨意，她看著黎錫問：“知道我們為什麽會發生關係嗎？”

黎錫搖頭，不知道，這也是他一直好奇但又查不到的。

虞凝淒慘一笑，這笑裏透著恨：“因為我媽啊，我媽冇錢賭了，把我賣了，賣給一個50多歲的老頭子，我被灌了藥，被送到那家酒店，但我不知道為什麽進錯了房間……”

黎錫胸口一窒，怒火滔天，親生母親竟然能那樣對自己的女兒？！

隨後他又慶幸，虞凝當日不是進錯了房，是他換了房間，那家酒店是他的，總統套房就兩間，他住的那間電路有問題，他就換到了另外一間。

另外一間總統套房在當天確實是有人定了，但他要住，就強製給人退了房，才換了他住……

“你知道我被賣了多少錢嗎？”虞凝笑著問。

黎錫看著她的笑，心疼極了：“別說了。”

虞凝搖頭：“還冇說完呢。”

虞凝伸出手，比了個二：“20萬，我被賣了20萬，我就值20萬。”

黎錫擰眉，心疼的看著她，心口像被針紮到一般，大手伸過去握住她的手，忍不住用力，好像一種無聲的安慰。

“醒過來後我又回了學校繼續上課、打工、啃饅頭、但幾個月後我發現我懷孕了，我還是個學生，我卻懷孕了……”

虞凝苦笑，抬眼看著黎錫：“我是不打算要妞妞的，我是個學生，我要拿獎學金，我要畢業進好的醫院，所以我不打算要妞妞，我是不是很狠心？”

黎錫搖頭：“冇有。”

在那樣的環境和處境下，虞凝的想法是對的。

“怎麽又留下了？”黎錫問。

“還是因為我媽啊。”虞凝笑笑：“留下妞妞這件事，我不知道該感激她，還是恨她，感激是因為她強迫我留下了妞妞，我纔有了這麽可愛的女兒。恨……是因為她說我剩下這個孩子，才能找那個老頭子要錢，她打算獅子大開口要一百萬，不然就鬨到他老婆那裏。”

虞凝哼笑：“她不知道那個老頭子換人了。”

“我不想要這個孩子，我媽就全程跟著我，盯著我不讓我打胎，甚至給我辦了休學，把我關在家裏養胎，她和我繼父兩個人輪番看著我，我冇辦法出去，最後還是把妞妞生下來了。”

虞凝苦笑：“生下來的是個女兒，我繼父把我打了一頓，說女兒冇用，要不來什麽錢，但我媽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找了當時那個老頭子，她想著一百萬要不來，五十萬也行啊。”

“可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，他那天都冇去酒店，怎麽可能認。我媽知道真相回來又把我打了一頓，說我是個賠錢貨，這點用都冇有了，後來我媽說要把孩子賣掉，我不肯，那是我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反抗他們，他們可能冇見過我那樣，被我嚇到了吧，竟然同意留下妞妞，但要求是我每個月必須給他們五千塊錢……”

虞凝笑著搖頭，苦中作樂的笑笑：“五千，我還要上學，我自己賺學費，還要給他們五千，太難了。但我竟然做到了，我跟著教授做實驗項目，每個實驗都會給我一些獎金，我還打了幾份工，將就著夠給他們錢的。”

黎錫已經不敢看虞凝的眼睛，她在說那些事的時候，眼中透著無儘的荒涼，毫無生機可言。

虞凝停頓片刻，看了會黎錫後沉沉的吐了口氣，喉嚨苦澀乾裂，艱難的說：“我……坐過牢……”

黎錫捏拳，他知道，但他不能承認。如果他說了，虞凝可能會承受不住，所以隻能沉默聽她繼續說。

他現在很後悔當初派人去查她的過去。

虞凝低下頭，坐牢是她的人生汙點，她不敢看黎錫的眼睛，她怕被他看不起，怕被她嫌棄。

“我要賺錢給他們，還要上學，上學始終是我的人生目標，所以不能帶著妞妞在身邊，我媽也怕我跑了，就把妞妞留在家裏給他們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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