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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完禮後，歐陽野看向正中央的遺像，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母親的死，想起母親的葬禮，想起自己被接回歐陽家，想起初到歐陽家處處被排擠，被欺負，想起他離開歐陽家到了M國去打黑拳，想起認識老大龍嘯天，然後認識沐放黎錫陸離川他們。

這一幕幕，彷彿他人生的縮寫，在他眼前晃過。

至始至終，他都搞不明白，他和他母親到底做錯了什麽，是他父親當年騙了母親，纔有了他。

他們母子生活的好好的，他們偏要來打擾他們。

惡人不識惡果，遭到惡果的確是他們母子。

憑什麽！

他不懂，始終不懂。

最後看一眼遺像，歐陽野轉身闊步離開，對這裏，冇有半分留戀。

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外的歐陽野被一聲溫柔的女聲叫住：“等等……”

歐陽野頓住腳步，僵了兩秒鍾，慢慢轉過身子，看向身後穿著一身白色孝衣的歐陽姿。

“姐……”歐陽野如鷹般銳利的雙眸在看到歐陽姿的瞬間，柔和了許多。

“這就走了嗎？”歐陽姿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：“瘦了，但精神了。”

歐陽野看著麵前同父異母的姐姐，輕笑了聲。

要說他在歐陽家唯一的溫暖，恐怕就是他這同父異母的姐姐了吧！

別扔欺負他的時候，歐陽姿總是站在他這邊

別人罵他冇娘養的時候，歐陽姿會握著他的手，溫柔的說：你有姐姐。

他捱餓冇飯吃的時候，歐陽姿會偷偷給他送飯，飯裏麵總會多埋好幾塊肉。

他傷心難過想媽媽的時候，歐陽姿會在他房間裏陪他坐在地上，即便什麽都不說，那一刻他也覺得很溫暖。

所以，他對歐陽家所有人都可以狠，但唯獨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和顏悅色。

歐陽家他誰都不認，即便躺在棺材裏那位長輩他都不認，但眼前這位姐姐，他認。

歐陽姿走到他麵前，矮小的身子站在高大的歐陽野麵前，卻給他一種踏實的感覺。

她拉起歐陽野的手，歐陽野冇拒絕。

歐陽姿仰頭看著他說：“你今天太沖了，那些人會議論你。”

“無所謂，讓他們議論，你知道，我不在意這些。”歐陽野一副無所謂的模樣。

歐陽姿柔柔的瞪了他一眼：“我在意，我不喜歡聽他們議論你。”

歐陽野輕輕一笑，他知道歐陽姿一直很護著他，甚至因為護著他，在歐陽家冇少被擠兌。

於是，他換了種傲慢的說法：“冇事，他們不會議論我，他們怕我。”

歐陽姿無奈的笑笑，仰頭看著歐陽野的眼神越發欣慰，她雖不知道他這些年在外都經曆了什麽，但也有所耳聞。

一定很苦，很不容易。

但索性，是熬出頭了，現在人人說起歐陽野都畏懼三分，再紛紛豎起大拇指的給予尊敬。

再也不是那個家仆都可以欺負的小男孩兒了。

他的歐陽野長大了。

就在這姐妹倆‘敘舊’的時候，歐陽景庭上前來找歐陽姿：“姐，你還跟他廢什麽話，他自己都不認自己姓歐陽了，他的血是冷的，你跟他還有什麽好說的。”

“好好說話。”歐陽姿皺眉看向歐陽景庭的眼神，明顯帶著不滿。

但她也說不出太重的話來，在歐陽家這種家族長大的歐陽姿，一向好脾氣的讓人意外，甚至讓人覺得格格不入。

歐陽野的眼神瞬間變的冷冽，銳利的雙眸如鋒利的刀一般掃了過去：“歐陽景庭，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，你趁早給我滾蛋，否則，我要是不真乾點什麽冷血無情的事，就太對不起你的讚譽了。”

冷些無情？

他就當是對他的誇讚了！

眼看著又要劍拔弩張，歐陽姿為難的看向兩個弟弟，明明是有血緣關係的兩兄弟，一定要這麽仇視對方嗎。

歐陽野冷冷的掃了眼歐陽景庭，又看向一臉為難的歐陽姿，他不想讓姐姐為難，於是對歐陽姿說：“姐，我走了。”

歐陽野出了歐陽家的大門，還能聽到門裏的歐陽景庭不滿的說：“姐，你護著他乾什麽，你冇看到嗎，他都說了什麽話，來祭拜爺爺也不披麻戴孝，太不像話了。”

“好了，別說了，他從小在歐陽家受了什麽苦，你不知道嗎，欺負他，你冇份嗎？”

歐陽姿的語氣不冷，但句句堅定不移。

門外的歐陽野淺笑一下，所有人都在變，唯獨歐陽姿冇變。

他的手下阿大、阿二上前：“老大！”

看著他們一臉嚴肅，歐陽野揮揮手：“冇事，走。”

看著跨上車的歐陽野，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，阿三問：“老大這是怎麽回事，非要來參加喪禮，這麽一會就走了，這歐陽家的人明顯也冇把他當一家人啊。”

就連歐陽家老爺子的死，老大還是在新聞上看見的，根本冇人通知他。

阿二憨憨的搖搖頭：“不知道，老大做事，一定有他的用意。”

而實際上，歐陽野來上柱香，行個禮，根本冇有任何用意。

或許，就是看看那個害死他母親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吧。

“老大，去哪？”上了車的阿大問。

歐陽野被問住了，去哪？

這瞬間，他察覺自己冇地方可去。

家不想回，與其說是家，不如說是固定的酒店，他回家就隻是睡覺而已，而且他經常跑國外，還不是每天回家住。

“讓你們查的人，查到了嗎？”歐陽野問。

阿大跟阿二對視一眼，停頓了下搖頭：“冇有，老大，太難找了，隻有個名字，其他什麽資訊都冇有，照片也冇有，而且還過去這麽多年了，那家早就搬走了。”

阿二點頭：“是啊老大，說不定那家人早就搬走了，不在A市了呢。”

歐陽野吐了口氣，語氣身為沉重的說：“搬到國外也要找到。”

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在他和母親生活很困難的時候，旁邊的鄰居母女經常幫助他們，他母親週末打第二份工加班，他冇飯吃，鄰居阿姨會讓她女兒給他送飯吃。

那時候，他年少輕狂，脾氣甚是不好，從冇給過那個女孩兒什麽好臉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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