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獨木難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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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肖聽到訊息後,驚得冒出了一身冷汗,一下停住了正往門外走去的腳步,愣在那兒,百思不得其解,不知道怎麼回事。

跟著的下人們,以為自家大人過於興奮,不知如何是好。

經過多方打聽後,崔肖才終於明白過來,原來南茜兒,懷的是雙胞胎,因當時太醫確診後,並冇有對外公佈,所以朝廷內外隻知道王太女有孕在身,冇人想到會是兩個,崔肖更不會知道。

當第一個出生的南玨,被崔肖買通的產婆悄悄送出來後,另一個產婆才發現南茜兒的肚子裡還有一個。

許是內心愧疚,也許是意外的驚喜,產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得以母女平安。

看著因生產力竭,陷入昏迷的南茜兒,產婆抱著剛出生的南沐,深深的感慨做為一個母親的艱辛,即使貴為皇太女,也無法避免。

低下頭看到這小娃娃膚如凝脂,看著她,竟然眼眉彎彎地衝著她笑了,產婆心中一喜,頓生慈悲心腸,於是心生一計,大聲喊道:“生了生了,王太女生了,母女平安。”

喊聲立即引來了眾多侍衛宮女,外邊的丫鬟們一擁而入,南沐平安了。

看著南沐可愛的小臉,賀昕初為人父,自是喜不自勝,一片看賞聲次第傳開。

整個王宮上下頓時陷入一片喜慶中。

幾天後,當時進過產房的所有產婆侍女,都被魏池派人滅口。

就連一直為南茜兒診脈的太醫也不知所蹤。

南茜兒迷迷糊糊中,恍惚聽到產婆說過,“還有一個”之類的話。

但因當時在場的人都已死去,加上自己生產不久,身體太過虛弱,調查了一番,冇有找到任何證據,便不了了之。

崔肖則在魏池的幫助下,在朝廷上平步青雲,逐漸站穩腳跟,當南茜兒登基為國主後,更是獲得南茜兒的信任和賞識,大權在握。

雖然不能和南茜兒結為夫妻,但每天近距離的看著她的一顰一笑,一起商討國家大事,指點江山,崔肖還是頗為滿足。

但後來,崔肖在權力的不斷膨脹下,漸漸迷失了自己。

在朝廷中打壓政敵,排除異己,鐵腕對待不服從自己的同僚和下屬。

因魏池與顏母的關係,在魏池的不斷教唆下,崔肖首先清除顏家和容家,把顏忠和容觀調往邊關,極力打壓,派人製造各種麻煩,在國主麵前屢進讒言。

甚至在魏池的協助下,把容觀抓到敵方,誣陷容觀通敵叛國。

總之,各種欲加之罪何患無辭。

顏忠後來察覺出是崔肖的惡意誣陷,為儲存實力,便明修棧道暗度陳倉,想方設法救出容觀後,對外謊稱失蹤,令其隱藏到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。

隨後,顏忠也宣稱自己久病無法醫治,突然暴病身亡。

其實是和容觀一起隱身了。

除了國主和自己的心腹,再無他人知曉。

一時間,整個朝廷上下被瞞得鐵桶一般,就連自己的妻女顏母和顏夕也不知道真相。

顏母始終不相信,自己深愛的丈夫會突然離開自己,甚至連隻言片語都冇有留給自己,於是,顏夕母女深居簡出、艱難地等待著。

直到一個月前,纔有人告訴她們,顏忠和容觀還好好地活著。

三年來的陰霾終於一掃而空。

崔肖眼看著自己在朝中冇有了敵手,便放下了械備。

每一個孤獨的夜晚,想起南茜兒如花的笑顏,崔肖便深恨命運的不公,不再滿足於隻能遠遠的觀望,總想更進一步。

於是,在又一次與魏池的聚會中,魏池向他提議不能坐以待斃,要泄憤,要報複,要行動起來,建議向賀昕下毒,並提供了毒藥。

崔肖聽後,豁然開朗,賀昕病了,死了,自己豈不是就有機會了?

萬事俱備,隻欠東風。

在偶爾得知賀昕有失眠的隱疾時,崔肖知道,千載難逢的機會,來了。

於是,崔肖向鐘管家推薦了藥枕,並把毒藥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入決明子中。

把決明子一個一個的挖空,放入毒藥,是一個耐心細緻的苦差事。

決明子,細小而又光滑,崔肖不敢交代給他人,獨自一人,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,浪費了幾十斤決明子,才大功告成。

表麵上看,任何人都不會懷疑,小小的決明子外表如新,內裡卻被換成毒藥。

而且,這藥枕不是入口的食品,太醫也不會仔細查驗。

賀昕天天枕著毒藥睡覺,每天吸入一點點散發出來的毒,天長日久,毒性漸漸侵入四肢百骸。

看著賀昕的精神日漸萎靡,崔肖欣喜若狂。

對鐘管家說藥枕需每兩年更換一次,不然效果會減弱。

於是,每隔兩年,都會有一個新的藥枕,送入宮中,崔肖還不斷加大藥量,漸漸地,賀昕中毒日深,逐漸纏綿病榻,形同廢人。

據魏池說,這種毒潛伏期非常漫長,但最多十五年的時間,就會徹底變成一具死屍,崔肖算來,今天,正好滿十五年。

國主南茜兒多年來,也日日憂心賀昕的病情,加上國事繁忙,漸漸體力不支,朝內大權逐漸集中到崔肖手中。

從一開始的顏家,唐家,崔家三足鼎立的狀態,逐漸形成了崔肖一家獨大的局麵。

顏忠遠離朝廷,常年駐守邊關。

偌大的唐家,如今僅剩唐錚一人,還在苦苦支撐,卻也獨木難支。

一時間,崔肖在南玥國要風得風,要雨得雨。

崔肖看著今天因為中毒微閉雙目、半死不活的唐錚,一抹笑意浮上眼角,心中暗道:“老東西,本相已經讓你活得夠久了,早就該送你上西天。”

南玨笑意吟吟地看著崔肖不斷變幻莫測的臉色,忽而得意,忽而憂傷,真的是五彩斑斕。

雖然崔肖冇有說一句話,南玨卻從他的臉上看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。

於是,南玨靠近崔肖,再次意味深長地低聲問道:“崔丞相,現在應該想起本小姐是誰了吧?”

崔肖驚恐地看著南玨,瞪大眼睛說道:“難道你,你就是?不,不可能,怎麼會呢?”

“怎麼不會呢?冇有不可能。”南玨眨了眨眼,平心靜氣地說道: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,紙永遠包不住火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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