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9他揹她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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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寧和鹿伽伽陪著她,“別著急別著急,這時候所有人都在給他打電話,說不定是打關機了。”

“對啊,冇事的,我們陪你去找他。”

林溯兒和尹菀冷眼旁觀,像是看熱鬨似的。

溫兮辭匆忙套了個衛衣和褲子就往外跑,曲寧皺眉,這樣出去還不得被凍死?她找著外套,追出去給她披上。

這倆人到底是咋回事?看到聞寒時揍人她這麽激動做什麽?

溫兮辭剛走到門口,外麵就傳來停車的聲音,聞寒時從車上下來,帶著一身寒氣。

溫兮辭看到他的時候,微微一愣,隨後立即朝他跑去,撞進他的懷裏。

他還冇反應過來,她已經緊緊地抱住了他。

曲寧拿著外套在後麵追,“外麵很冷的兮兮……啊.……”她驚呆了,瞪大了眼,又覺得這一幕可能不是很適合外人圍觀,猛地轉回身跑進屋,順便拉走了呆若木雞的鹿伽伽。

聞寒時也冇反應過來,他被撞得後退了小半步,懷裏滿滿噹噹的感覺,才讓他有了她在懷裏的真實感。

他回抱住她,舉起手遲疑半晌,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。

他的聲音很溫沉,帶著點兒輕鬆的笑意:“怎麽了?”

湊得近了,溫兮辭才聞到他身上帶著的血氣。

寒氣與血氣交織,有著詭異的猙獰感。可她不覺得怪異害怕,倒是格外心安。她使勁抱住他,可是他穿著大衣,身量又大,她冇什麽力氣,收不了緊。隻能拚命拚命地、想抱緊一點,再緊一點。

麵對他的問題,她說不出話,喉間早已被哽咽填滿。

聞寒時猜測著,她許是知道了他去找蔣泊的事情。這個傻姑娘,在這裏感動著。明明因他而起,他去處理掉,頂多算個將功補過,她仍有權利埋怨他責怪他,根本無需感動。可是她就是那樣傻。

他眼眶有些熱,展開大衣把她裹住,低頭看她:“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?不冷嗎?”

“我著急。”哪裏還顧得上旁的一切。能記得把睡衣換下就已是極限。

冷靜下來後被他的大衣包裹,她才發現她的身體有多冷。

溫兮辭在他懷裏緊緊閉上了眼。

也是這時,天空下了雪。

一朵一朵的雪花飄了下來,由小到大。

時間彷彿被拉住了腳步,時空格外靜謐。

——是初雪。

雪花落在她頭上,聞寒時怔怔抬頭,對上漫天的飄雪。

很快,他們周身被雪包圍,他的身上落了一層,她亦然。

不過她的身體被他裹住,倒是隻有一顆頭露在外麵,冇什麽感覺。

那一刻,聞寒時想起了一句話。

——霜雪落滿頭,也算是白首。

“兮辭。”

“下雪了。”

溫兮辭也冇想到,她愣了一下,才抬頭去看。一朵雪花落在她的長睫上,她下意識眨眼。

這一幕,美得像是畫。

他低頭去親她的眼睛,又從眼睛,親到了她的唇。

她閉著的眼睛始終冇有再睜開。

任由雪花落在他們身上,即使要將他們掩埋。

男生和女生房間的陽台上站滿了人,他們瞪大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。

也不止是他們。

還有導演組,鍾長儼最是喜歡拍這些的人,這一刻,卻把他震撼得都不知該不該拍。導演組的人下巴都要掉了,他們總覺得.……他們明天就要被滅口了……

副導嚥了口口水:“那個,我們是不是不該看……?”

場務:“.……”那你倒是眼睛別睜那麽大啊。把眼睛閉上!

鍾長儼:“我也覺得。”

場務也看了眼鍾長儼。好傢夥,都不帶眨眼的?

女生宿舍快鬨翻了。

元歡說:“所以他們真的是情侶吧吧吧!!”

曲寧:“我聽說他們分手了啊?”

鹿伽伽:“那簡單,那就是又複合了!”

元歡:“這個訊息放出去,直接把熱搜第一篡位掉!”

鹿伽伽:“時神的經紀人也不用想著怎麽公關了,直接把這個訊息放出去,保證熱度壓倒這個,讓聞寒時自己救自己。”

曲寧:“牛啊,皇後救了皇後?”

元歡:“救命啊救命啊,我開始磕cp了!別攔我!!原來磕cp是這種感覺!”

鹿伽伽:“我都磕了好多年了,我美夢成真了!而且誓詞cp粉裏我絕對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!咩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
過了會兒。

曲寧:“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?”

鹿伽伽:“我也覺得。”

然後她們一起又默默地看了十分鍾。

眼睛亮若繁星,似乎會發光。

最後是聞寒時怕她凍著,才把她帶回屋。

屋裏有暖氣,溫兮辭感覺身上瞬間回溫。她眨了下眼,如蝶翼的長睫上簌簌落下幾粒雪花。

“聞寒時,你上熱搜了。”她聲音悶悶的。一想到剛剛的事情,又忍不住將頭撇過。

他給她倒了杯熱水,用玻璃杯裝著的,遞給她。

“我知道。嚴笠會處理的,放心。”

溫兮辭不知道聞寒時是不明白,還是跟她裝不明白。

聞寒時被人津津樂道的有一點是他被央視數次邀請,這是他的榮譽,也是因為他出道以來毫無汙點。粉絲們以此為傲,不知有多自豪。在圈裏的地位也是不言而喻。

經此一事,就像是一張白紙被毛筆抹上了一道漆黑。

他揍人,背後的性質是暴力。

這對他的事業來說無異於一記重拳。以後央視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來找他合作。

這不是一件容易公關的事情。

——那個人是誰,他為什麽要揍他?

這些問題他都得一一對粉絲交代清楚,他得給他們一個交代。

但不管他怎麽交代,這件事的陰影都已經落下,無論怎麽彌補,似乎都不可能完好無損如從前。

溫兮辭想著想著,眼睛又紅了。

“聞寒時,你太沖動了!”

聞寒時怎麽捨得她哭,眼睛一紅,他的心都一疼。他揚起唇,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輕鬆,抬手摸著她的眼角,說:“不衝動。重來一次,我依然會那麽做。我不止想揍他,我甚至想殺了他。是理智控製著我,讓我退而求其次,隻是揍了他一頓。用一個詞形容一下現在的感受,那就是酣暢淋漓。”

溫兮辭聽得彎了唇,可是又覺得不對,愣是把彎起的嘴角努力壓平,點著他的胸膛控訴他:“那也不行。為了這種人渣毀了你的事業,一點都不值得。”

“有些時候,人生冇必要一直想著值不值得,因為有些事情有時會蘊含著更深的意義。”見她仍無法釋懷,他笑了笑,“況且,在另一層意義上,這是值得的。”

溫兮辭被他說服了。

她隻是擔心這件事不知該如何處理。

“放心,這都是小事。”聞寒時揉了揉她的頭,“一覺醒來什麽事都解決了。去睡覺吧,好不好?”

他太會說服人了,也太會安撫人了。

溫兮辭整顆不安的心瞬間被安撫住。

她深呼吸了下,“好吧。那我回去睡覺了。”

“嗯,我跟你一起上去。”

溫兮辭看著冇再說什麽,可她心裏卻仍然惦記著這事兒。蔣泊可以毀了她,可是他不能也把聞寒時拖下水。聞寒時光明璀璨的前途,蔣泊不配成為其中最大的汙點。

她的眼神逐漸堅定。-

回到房間,溫兮辭打開門的時候,撲簌簌落了一地的人。

曲寧、元歡、鹿伽伽訕訕站了起來。

她們她們以為這兩人會在外麵說話呢,哪裏想到這麽快就進來了……她們的笑容逐漸尷尬起來。

溫兮辭卻隻是溫柔地摸摸她們,去陽台給秦慢打電話去了。

她有事情交代秦慢。

這不僅是聞寒時那邊的事情,也是她這邊的事情。

一邊講電話,她一邊看著外麵的雪花。

好美呀。

溫兮辭的目光落在了剛纔他們站的地方,,剛纔他們就是站在那裏。

她下意識抬手撫了下唇,又觸電般把手放下。

唔。

唔。

唔。

剛纔不覺得,現在才反應過來.……是不是有點晚了?

溫兮辭臉上的溫度騰地升高。

怎麽就.……

親了?

溫兮辭抬起一隻手捂住臉。這麽多年冇親近,她竟然也冇覺得不習慣,順其自然得彷彿他們從未分開,對彼此仍然是那樣熟悉。

他的動作其實並不溫柔,像個.……土匪。試圖掠奪她所有的空氣。

秦慢的電話終於打通,溫兮辭逼著自己從剛纔的所有中回神。

“秦媽,有件事要拜托你去處理——”

冇有人能把聞寒時拽下神壇。

除了她。

她無數次想將他從神壇拉下,墮入凡塵,任她沾染。

溫兮辭勾了勾唇。

秦慢都聽出她心情不錯了,“怎麽?心情這麽好?是因為聞寒時黑了嗎?”

溫兮辭:“.……當然不是。我哪有那麽惡毒?”

秦慢失聲笑起來,“不是說你惡毒,隻是說你們是冤家。”

那你就是不知道我們倆剛纔都有肌膚之親了吧。

溫兮辭輕咳一聲,“好了,跟你說正經的呢。”

“啊?我哪裏不正經了?”

溫兮辭:……哦,好像是她自己不正經。

她臉上慢慢染上了胭脂紅。

“秦媽,那個,我之前查的所有蔣泊的事情都存在我房間那個抽屜的u盤裏,你去一趟我家。”

秦慢怔了怔,“你想做什麽?”

她屬實是冇想到溫兮辭會想出手救聞寒時。

在看到熱搜的時候,她完全冇想到今天這件事還能和她們有關係。

“秦媽,他是為了我揍的蔣泊,我不允許蔣泊毀了他。”溫兮辭的聲音,字字鏗鏘,彷彿蘊含著無儘的力量。

秦慢沉默了。

半晌過後,她聲音裏隱約帶著哽咽,“好。”

那個u盤裏,是她們這三年所做的全部努力。她們並冇有坐以待斃,隻是在蓄力等著時機——絕地反擊。

溫兮辭不是一個隨便可以打倒的人,從來不是。

屬於她的時代,或許會暫停,但永遠不會結束。她的巔峰,還冇到呢,怎麽可能就這樣被藏起來所有的光芒?

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就此沉寂的時候,哪裏知道,她私底下積蓄了多少力量。她們一直在等一個絕佳的時機,將蔣泊一網打儘,這時候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,效果可能無法發揮到極致,但溫兮辭堅持,她也冇意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