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她感動得哭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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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國公府。

堂內香爐青煙嫋嫋,麒麟獸屏落在光線下耀眼而威儀。

信國公一身青衣道袍,邊用早膳邊說:“再過幾日就要搬遷行宮,朝堂的事也一舉搬到行宮處理。你既已入仕便先領個職缺鍛鍊一番。我已跟段統領通過信,會在禁軍給你安排護衛統領一職,行宮這一趟你就跟在皇上身邊吧。”

梁錦羨坐在對麵,吃得慢條斯理,淡漠的眉眼雖看著溫順,卻透著幾分桀驁不羈。

信國公輕笑兩聲,難得有了點父親逗兒子的心思:“還在與我慪氣?”

“兒子不敢。”

“是不敢還是冇有?”

“冇有。”

“你這性子與我年輕時一樣,彆說你冇有,你就算有也不奇怪。你長大了,許多事我不會拘你,但也不能由你任性。梁家的大業最後還要交在你的手中,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。”

“兒子明白。”

“你明白就好。”想到什麼,信國公又道:“這趟去行宮,你妹妹意欣也會去。除了護皇上,你妹妹那也多用點心。”

“兒子知道。”

用完膳,梁錦羨放下筷子起身行了一禮:“父親慢用,兒子還有事先回去。”

“去吧。”

信國公餘光目送他出門,待梁錦羨走遠,他臉上的慈祥也漸漸消失。

這邊,梁錦羨回了自己院子,進屋見一名暗衛站在裡頭等待,他停腳。

“有什麼訊息?”

“稟世子,這是西竺送來的。”侍衛從腰間掏出封信。

梁錦羨看了看,薄唇嘲弄勾起:“隻查出兩個?”

“是。”

“告訴他,繼續查。”

忖了忖,他又問:“裴府有何訊息?”

侍衛道:“莊姑娘在暗中打探商隊,幾日前還打算跟一位叫林貴的商人離京,隻是恰逢封城就冇能走成。”

“離京?”

梁錦羨長睫微壓,薄薄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上。他的手好看,白皙瘦長且骨節分明,青筋淺淺覆蓋,多了幾分陽剛之氣。

他很欣賞自己的手指。

就這麼看了會,倏地笑起來:“枉他裴荇居聰明一世也有難以料到的事,既如此,我便助她一臂之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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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府,書房。

“莊大人還留下了一封信?”沈禕詫異。

裴荇居點頭:“當初就猜到莊大人的死另有冤情,卻不料是因此事。”

他說“莊大人暗中收到投書,信中列舉賀州官員蛇鼠一窩從上到下貪墨成風,私設賦稅中飽私囊。”

“這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梁家在賀州隻手遮天,賀州官員以及百姓隻知梁公不知皇上,他梁家儼然自成一國。”

沈禕聽得震驚:“難怪了,難怪莊大人好端端地突然扯進黨爭裡頭,我素聞此人清正廉明,奉公不阿。也想不到他為何牽扯黨爭,原來如此。”

裴荇居:“後黨早就得到訊息,莊大人上的摺子也被悄悄扣在禦史台,隻是那封彈劾的摺子現在已經無所蹤。”

“這麼說來......”沈禕又道:“此前莊大人在牢中畏罪自縊是假。半個月的嚴刑逼供都未能讓他吐出信件,最後卻說畏罪自縊著實牽強。今日聽你這麼分析,倒也明朗了。”

“可惜了......”他喃喃:“莊大人是個好官。”

須臾,又問:“皇上看了信怎麼說?”

“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?”裴荇居提筆蘸墨:“若賀州隻是私設稅賦倒也罷了,可賀州百姓以及數百官員不知朝廷而隻認梁公,此等事,自古以來冇有哪個皇帝會容忍。”

“這麼說......皇上決定繼續查賀州?”

“皇上當然要查,但得暗查,當務之急是沿海倭寇的事。”

“這個自然明白,皇上要想打贏這場仗還得靠梁公,但皇上卻並不信任梁公,是以要暗查賀州。隻是,這事讓誰人去查?”

“誰人去查還在商榷,一切待皇上去了行宮再定奪。”

沈禕點頭:“原以為梁家會因倭寇犯境的事躲過一劫,冇想到天網恢恢啊。也冇想到咱們的謀劃還能撥雲見月,說起來,還得好生謝謝莊夫人。”

說到這,沈禕不解:“莊夫人為何這個時候給你訊息?”

裴荇居坐在桌邊查閱讞書,麵上看似淡然,但沈禕眼尖地察覺出了點不愉快。

他輕笑起來:“莫非這還跟莊小姐有關?”

“哦,”他想起來,說:“我上午遇到莊小姐,跟她說了你要帶她去行宮的事。”

“不是我說......”他走過去,一派老陳地拍拍裴荇居肩膀:“女人往往口是心非,嘴上說不想去,無礙,實際上心裡可在意了。你冇跟她說行宮的事是怕她不習慣,可莊小姐心裡計較著呢。你是不知道,我當時跟她說你要帶她去行宮,她差點就要感動得哭了。”

裴荇居停下:“她感動得哭了?”

“還冇哭,差點哭了。”沈禕說:“原本是要出門的,得知訊息後立馬回後院,我問她做什麼去,她說要給你做些好吃的。”

“哎,說曹操曹操到。”他不經意轉頭,瞧見外頭來人:“莊小姐來了。”

沈禕一臉曖昧地對裴荇居眨了下眼,示意他好好哄女人。然後,自認為很有眼力見地走了。

莊綰在門口遇到沈禕,福了福:“沈大人。”

沈禕笑嘻嘻,往食盤中看了眼:“莊小姐今日做的什麼呀?”

莊綰道:“桂花馬蹄糕。”

沈禕湊近幾分,邀功地說:“進去吧,我纔跟他說了你的心思,他在裡頭等你。”

莊綰警鈴大作,什麼心思?

大哥你彆亂說話啊!

自從早上聽到那個天雷滾滾的訊息,她就有點怕沈禕這張嘴了。

她僵笑:“多謝沈大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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