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那我就放心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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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立在庭院,圓月懸在屋簷,照得萬籟寂靜。

莊綰低頭看自己的影子,斜長而單薄,一大半被裴荇居高大的影子蓋住。

她不著痕跡地往一旁挪了兩步,見自己的影子輪廓清晰地分離出來,悄悄歡喜。

這般小動作自然瞞不過裴荇居的眼睛。

他微微勾唇。

“為何不收鋪子?”

“啊?”

反應過來是指的什麼,說道:“我已經買鋪子了。”

“在何處?”

“城西?”

“可會經營?”

莊綰勉強點頭:“還行吧。”

前世她家就是開小餐館的,雖然冇涉足過紡織行業,但想來經營之道差不多。

“銀子可夠用?”裴荇居又問。

“夠的夠的。”莊綰點頭。

也不知是不是莊綰的錯覺,他問這話時像是帶著點促狹,令她莫名想起之前欠呂侍衛的一兩钜款來,不禁老臉一紅

“那個......”想了想,她說:“我會儘快還你錢的。”

說完這話,她暗暗唾棄自己。

還是不可能還了,冇想到穿到古代成了個老賴嗚嗚嗚!

許是身上閉汗,一陣夜風襲來,她忍不住打了陣擺子。

裴荇居見此,開口道:“不早了,回去歇息吧。”

“好。”莊綰轉身。

走了兩步,她又停下來。

“怎麼了?”裴荇居還站在原地。

莊綰對他福了一禮:“多謝你送的銀子!”

默了兩息,又補充道:“你也回去歇息吧。”

說完,她快步進了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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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綰在城西買了鋪子,次日蘇芷雁就派人把地契以及官府批文送了過來,同時送來的還有一批布料清單。

蘇芷雁此人不止爽快,連辦事也細心周到。

莊綰想。

秋檀高興:“從今天開始,我家小姐也有自己的產業了。”

莊綰把地契憑證交給秋檀:“這些由你保管,務必收好了。”

“另外,”思忖了下,她說:“我打算把這間鋪子交給你來打理。”

“啊?”秋檀傻眼:“可奴婢不會啊。”

“再請個掌櫃教你就是,你總歸要學會打理鋪子的。”

“為何?不是小姐要經營鋪子嗎?”

“是我冇錯。”莊綰懶懶窩在躺椅上:“但這鋪子經營的是針線帕子之物,這不正是你的強處嗎?”

秋檀一聽,立馬挺起胸脯:“原來小姐這麼看重奴婢,小姐放心,奴婢一定會好生打理,爭取給小姐賺更多錢回來。”

莊綰點頭:“加油乾!”

當天,用過早膳後,莊綰就帶著秋檀出門看鋪子去了。

她托牙子介紹了兩個精於女紅的繡娘,又雇了個打雜的小廝,留下秋檀收拾鋪子後,她自己則準備去打探商隊。

想了想,決定去芙蓉布莊尋蘇芷雁。蘇芷雁經商多年,想來更瞭解商隊的情況。

隻是冇想到,路過寧陽街時冤家路窄又遇舊敵。

“咦?那不是莊小姐嗎?她今日上街了。”

“你說誰?”蔣珊從窗戶探出頭來,瞧見駐足街邊攤上的莊綰,頓時低嗤了聲:“什麼小姐,一個落魄賤人而已。”

那貴女也聽說過莊綰和蔣珊的恩怨,見她如此,便也冇應聲。

蔣珊盯著莊綰的身影,心思一轉,轉頭對屋內的人道:“你們可見過前禦史中丞府上的莊小姐?她可是咱們京城的名人呢。”

她話中嘲弄明顯。

莊綰因著跟裴荇居的事在京城名聲大噪。當然,不是什麼好名聲。此後在芙蓉布莊一番狂言,更是令人目瞪口呆。如今整個京城的貴女,想不知道莊綰的名字都難。

室內其他人紛紛看過來。

坐在中間的,正是魯國的烏靜公主,她身邊還坐著個文靜端莊的女子,這女子便是信國公府嫡女梁意欣。

梁意欣是京城貴女中眾星捧月地存在,其姑母是太後,父親是信國公,家中隻她一人是嫡出的血脈,身份無比高貴。況且,梁世子是她兄長,許多愛慕梁世子的貴女明裡暗裡地巴結梁意欣。

隻是梁意欣這人待人冷淡,也不願參與旁人的茶宴,便鮮少出門。最近還是太後得知魯國公主心情不佳,下了懿旨讓梁意欣帶魯國公主逛逛京城,而其他貴女們則作陪。

今日,一行人約在城東最大的茶樓裡吃茶聽曲,竟不料遇到路過的莊綰。

“莊小姐是何人?長得好看嗎?”

“好看,豈會不好看?憑著她那張臉可蠱惑了不少人呢。”

烏靜公主好奇:“長得有多好看?”

她指了指梁意欣:“我覺得梁小姐就已經很好看了,難道比梁小姐更好看嗎?”

這話正中蔣珊下懷:“公主可要請她上來坐坐?”

“公主有所不知......”蔣珊走過去,在烏靜公主耳邊低聲道:“這位莊小姐就是裴大人府上的那位。”

如此一聽,烏靜公主明白了,立即變了臉色。

“還不快叫她上來?那我更要看看這位長什麼模樣了。”

“好,我這就讓婢女去喊人。”

這廂,莊綰經過此地見攤主賣的繡帕花色極好,便想著跟這人談談,讓她長期給鋪子供貨。

她站在攤前挑揀花色,冷不防聽到身後有人問:“你可是莊小姐?”

莊綰轉頭,見是個臉生的婢女:“我是。”

“莊小姐有福了,魯國烏靜公主得知你在這正要見你呢,還不快快上去請安?”

莊綰身旁跟著驚蟄。

她冷聲問:“她是魯國的公主,又不是我大曌的公主,請什麼安?”

那婢女自覺失言,尷尬了下,不服氣道:“可魯國公主是我們大曌的貴賓,貴賓想見見你家小姐,難道你們還敢拒絕?再說了,上頭坐著的不止魯國公主,還有信國公府的嫡小姐呢。”

莊綰往茶樓上望了眼,見蔣珊看好戲地站在窗邊。

她問:“驚蟄,你們大人說讓你怎麼保護我來著?”

驚蟄說:“作為護衛,自然是主子遇到任何麻煩和危險都要全力保護。”
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莊綰對那婢女微微一笑:“勞煩帶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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