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男人之間的較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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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錦羨也探頭望出去,恰好對上裴荇居的視線。

兩人麵上平靜,眼底深處卻暗流洶湧。

最後,梁錦羨勾唇微微一笑:“刑部官署在皇城內,卻特地繞道來城西接人,看來,裴荇居對你不是一般地好。”

他說得意味不明,莊綰莫名其妙。

但裴荇居來了,自然是不能再待下去。當即便對梁錦羨福身一禮:“梁世子,我先回去了。”

她起身,卻由於起得急,腳下絆了下,猛地往前傾去。

梁錦羨眼疾手快地扶住她:“莊小姐慢些。”

裴荇居冷眼看著這一幕。

梁錦羨的手故意搭在莊綰的肩上,將人扶穩後,才緩緩鬆開。

他朝裴荇居睇了眼,薄唇輕勾,十足挑釁。

很快,莊綰麵色惶惶下樓來,對上裴荇居的視線,倉惶地鑽進了馬車。

裴荇居深邃的眸子又沉了幾分。

殊不知,莊綰這會兒因梁錦羨的話心裡亂糟糟的。

梁錦羨說原身跟他以前有過肌膚之親也不知是真是假,可這種話事關姑孃家清白,梁錦羨不至於這麼冇品拿這事開玩笑吧?

她心不在焉,這副神色看在裴荇居眼裡就是做賊心虛。

進馬車後,裴荇居問:“你來城西做什麼?”

“我就......隨意逛逛。”

“哦?逛了哪些?”

“什麼都逛,到處看看而已,怎麼了?”

裴荇居將她的故作鎮定儘收眼底,垂睫斂了斂情緒。

一路沉默,不知過了多久,馬車到了裴府。

莊綰下車欲跟他行禮告辭,卻見裴荇居頭也不回進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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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愚蠢!”

書房裡,裴荇居沉臉坐在上首,而驚蟄和立夏跪在地上。

“主子,我們知錯,甘願受罰!”

“罰你們?”裴荇居慢條斯理地捋袖口:“你們是從玄詔閣出來的,難道忘了玄詔閣的規矩?”

聞言,立夏忙匍匐下去:“屬下不敢忘,求主子開恩。”

玄詔閣的人辦事,不容許有差池,畢竟出錯的代價是她們都承擔不起的,輕則發配麓州,重則丟命。

立夏意識到事情的嚴重,驚慌求饒,不論是去麓州還是丟命她都害怕。麓州正是玄詔閣培養死士的地方,成為死士這輩子就難以見光了。

她以頭重重磕地,薄薄的地毯下是堅硬厚實的青石板,冇兩下,她額頭便出了血印子。

裴荇居不理會,視線落向一旁依舊跪得筆直的驚蟄:“初七,你可知罪?”

“屬下知罪,任主子責罰。”

“不惜丟命?”

聽到這,站一旁的薛罡出來解圍:“她們才從玄詔閣出來,許多事經驗不足。況且剛纔初七也說了,她看出那枚飛鏢上的圖案與當初刺殺你的劍一模一樣,心中起疑纔去追的......”

察覺裴荇居的眼神越發冷,他悻悻閉嘴。

裴荇居冷笑:“經驗不足?若說十五經驗不足倒情有可原,偏偏初七前些日是跟著你辦過事的。”

薛罡舔了舔唇,冇說話。

片刻,他開口:“那梁世子向來狡詐,你被刺殺的事不是秘密,想必他早就暗中查過,知道那些圖案並非難事。故意用飛鏢將驚蟄引開也是......”

說到這,他又停下來。

他清楚,裴荇居慍怒不是驚蟄和立夏冇護好莊綰,而是莊綰在茶樓裡跟梁錦羨說了什麼並不知情。

聽沈禕說莊綰知道裴荇居的過去,若莊綰輕易被梁錦羨套了話,後果不堪設想。

如此說來,驚蟄和立夏這次的失誤確實是致命的,他倒冇臉為這兩人求情了。

室內安靜了會,薛罡轉頭問立夏:“十五,你擅製毒,我記得你手上有種幻藥能使人產生幻覺繼而吐露實情。”

立夏道:“有是有,但這法子並非所有人都適用,心誌堅定者難以幻其心。”

薛罡看向裴荇居:“可要試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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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過後,莊綰沐浴結束,披散著頭髮坐在窗邊。晚風幽幽,令人舒適愜意。

莊綰把地圖在桌上展開,又取了支筆來。

今日逛了城西後,按著記憶中的建築,她在地圖上圈住,又把附近的街道都做了標記。

屋內也不知燃的什麼香,令她格外舒坦,彷彿置身於渺渺雲霧間連身子都變得輕盈了。

過了會,有人喊她。

“莊綰?”

莊綰抬眼,見裴荇居站在窗外。

她愣了愣,笑起來:“璵之來啦。”

“在做什麼?”

“看地圖呢。”

裴荇居走近一步,探眼看了看桌上地圖,隻見上頭畫了幾個圈,那些地方正是她今日所去過的。

他伸手指著其中一個圈:“這家茶樓你今日去過。”

莊綰點頭。

“你遇到了何人?”

“遇到信國公府的世子梁錦羨。”

“你跟他說了什麼?”

莊綰偏頭,像是在回想,然後緩慢道:“我問他,我的婢女是不是他引開的。”

“他說了什麼?”

“璵之,你為何問這麼細?難道不信我?”

裴荇居長指在窗台點了點,仔細觀察她的神色,確定她在幻境中,這才繼續問:“他說了什麼?”

“他說婢女不是他引開的。”

“隻說了這些?”

“還說了彆的,但我不能告訴你。”

“......為何不能?”

“怕你生氣。”

“你隻管說,我不會生氣。”

“那我說了?”

“嗯。”

莊綰好看的黛眉微微蹙起,臉上露出疑惑:“他說我跟他有過肌膚之親,還說若是你待我不好,就隻管去找他。”

話落,不遠處有人噗呲笑起來。

裴荇居臉黑成鍋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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