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好像莊綰要吻他似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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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世上還有幾個權勢滔天的梁世子?除了京城那位信國公府的梁世子便再無他人。

而她柳家,六年前正是拜梁家所賜。因為不願建慈光娘孃的太廟,被蓄意謀害家破人亡。

柳凝煙盯著梁錦羨,眼裡幾乎迸發出刀子來。

瞧見她這模樣,沈宗汲閉了閉眼,暗道今日之事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了。

梁錦羨目光散漫而陰冷地掃過柳凝煙,又停在沈宗汲身上。

“你可知你壞了什麼事?”

他聲音極輕,卻如寒冬臘月的雪,片片落在沈宗汲身上,遍體生寒。

“屬下知道。”

“那你說......該怎麼罰你呢?”梁錦羨繼續慢條斯理地擦手。

“屬下......屬下罪該萬死,即便您今日殺了我,我毫無怨言。”

梁錦羨笑了,笑得極其輕蔑。

他停下動作,微微傾身:“我要你的命做什麼?”

“沈宗汲......”他緩緩開口:“你可知道,其實我們很像?”

沈宗汲不說話。

梁錦羨繼續道:“我們都是心狠手辣的人,都是亡命之徒。命在我們這早已不值錢,你既然說拿你的命來贖罪,不可笑嗎?”

沈宗汲抬起臉,眸中乍現不甘:“主子說得對,屬下的命不值錢。屬下不甘就這麼輸給裴荇居,主子丟失的,屬下一定會為您找回來。”

“算你還有些明白,隻不過......”梁錦羨問:“我怎麼信你?”

“屬下發誓,若未能成功,必自斷頭顱。”

“不不不,我不要你的腦袋,我要......”梁錦羨含笑指著柳凝煙:“她!”

沈宗汲一怔:“主子?”

“彆誤會,我對你的女人不感興趣,不過呢......我要你舉整個琉璃城之力,竭力殺了裴荇居。若不能成功,她就死在我手上。”

“主子......”沈宗汲額頭大滴大滴汗掉下來:“凝煙隻是一介女流,當不得主子籌碼,可否......”

“哼!”梁錦羨冷笑:“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?她一介女流?”

他眸子陡然一曆:“她居然敢跟裴荇居合謀壞我大事,可不是一介女流,當稱一句女中豪傑了。”

頓時,沈宗汲心如死灰。

梁錦羨果真發現了,柳凝煙跟裴荇居合謀之事瞞不過他的眼睛。

今日,即便冇有他之過失,梁錦羨也不會放過柳凝煙。

“你們主仆何須說這麼多?我柳凝煙敢做敢認,引開芙蓉園的人確實是我做的,芙蓉園地下的密室也確實是我告知裴荇居的,要殺要剮隻管來就是!”

柳凝煙死死盯著梁錦羨:“我不是誰的籌碼,我柳凝煙隻是我自己。你今日若不殺我,待他日得了機會,我也必會殺你為我柳家上下十幾口報仇!”

“住口!”沈宗汲大喝。

梁錦羨欣賞地看了她一眼:“好骨氣!比他有趣多了!”

“可惜啊......”梁錦羨歎了口氣:“美人聰明,還有毒。有毒的美人,我梁錦羨可不會憐香惜玉。”

“主子!”沈宗汲立即道:“請給屬下一些時日,十日,隻需十日,我必定提裴荇居的頭顱過來。”

梁錦羨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,突然大笑。

笑完,他滿目陰沉。

“可以給你十日,但我要先看你有多少誠意。西閶......”他示意道:“把劍給他。”

“是。”西閶走過去,從腰間拔出長劍遞給沈宗汲。

沈宗汲盯著長劍,隻沉吟兩息,接過長劍便揮向自己的左臂。

“啊——”

一聲嘶吼,下一刻站在一旁的柳凝煙被濺了一身血。

她下意識地閉眼,再睜開眼時,見一隻斷臂血淋淋地落在地上。

而沈宗汲桀驁地望著她笑。

“柳凝煙,”他說:“欠你的,現在還夠了嗎?若是不夠.......我還有一隻手,都給你。”

柳凝煙驚駭,喃喃罵道:“瘋子!你是瘋子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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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荇居帶著莊綰連夜趕路,也不知趕了多久,莊綰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睡著了。

儘管這天過得驚心動魄,然而夢裡她卻奇異地睡得香甜,以至於遲遲不肯起,最後還是覺得肚子餓得慌纔不得不醒來。

但迷迷糊糊睜眼時,卻覺得地方不大對勁。

她眸子轉了轉。

空間狹窄昏暗,外頭的光隔著簾子落進來,不多,卻能讓她看清這是在馬車上。

莊綰下意識地又拍了拍自己靠著的東西,硬邦邦的,不似枕頭。

想到什麼,她緩緩仰臉,終於對上裴荇居噙笑的眸子。

“醒了?”他說。

裴荇居的麵龐映在晨光裡,將他側麵照得如玉白皙,也格外俊朗。

驀地,她心慌了下,不動聲色地從他膝上爬起。

“我......昨晚就是這麼睡的?”

“嗯。”

裴荇居左手翻開旁邊的邸報,右手在她起來時,也順勢抬起。

莊綰抿了抿唇,幾乎能想象得到兩人此前的姿態。也不知是自己主動撲過去的,還是裴荇居扒拉她過去的。

但這種事不好求證,誰求證誰尷尬。

她問:“我們到哪了?安全了嗎?”

“安全了,在盧陽縣。”

聞言,莊綰立即拉開車窗簾子。下一刻,蓬勃的晨光照射進來,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。

當真瞧見馬車就停在梨花巷中,而對麵就是她的小院。

然而讓她頭皮發麻的是,車外居然圍了許多看熱鬨的街坊。看見她,她們曖昧不明地對她打招呼。

莊綰僵硬地笑著招了招手,然後倏地拉上車簾。

她笑得比哭還難看:“我們何時到盧陽的?”

“一個時辰前。”

“既如此,你怎麼不叫醒我?”

裴荇居放下邸報,麵色幾分無辜:“我喊了,隻是......”

莊綰隱約覺得不妙,果然,就聽到他說:“你把我拍開了,喊了你好幾回你氣怒地說不要吵。”

“......哦。”

莊綰老臉發燙。

“那我......我.....先下車了啊。”

她現在想趕緊回去,飽飽地吃頓早膳,再接著睡。

然而起身時,大腿一陣痠麻,猛地跌下去。

她下意識地撐著裴荇居肩膀,裴荇居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手臂。

可接下來的畫麵卻令兩人都愣住了。

這般姿勢,令兩人的臉貼得極近,就好像......就好像莊綰要吻他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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