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欺我瞞我,想一走了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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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綰目光如鋒利,砍了他八百刀,頭也不回地進屋。然後砰地關上門,一頭紮進被褥裡。

有什麼比自己努力逃跑到千裡之外,結果發現是羊入虎口更令人悲傷的呢?

她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樣,在行宮拚命鬨分手,卻換來的是這麼個結果。

除了悲傷,莊綰甚至感到絕望。

書中裴荇居的勢力何其強大,即便在這個冇有網絡冇有跟蹤器的時代,也依舊難以躲避。她一度抱著僥倖的心理,然而隻是自欺欺人。

深深的無力感像一座山似的壓下來,莊綰隻覺得疲憊。

算了,要殺要剮隨便他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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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綰在屋裡自暴自棄了許久,再出門時,裴荇居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,隻留下驚蟄和立夏在這。

兩人像往回一樣杵在門口不動。

莊綰問:“他要你們監視我嗎?”

立夏搖頭:“大人隻說讓屬下護好姑娘。”

莊綰不信,沉默不言。

二丫用過早膳後過來看望她,見多了兩個陌生人氣氛不對,她放下水桶跑了。

“如意姐姐,這是我阿孃讓我給你的。”

莊綰這裡的動靜瞞不過街坊鄰居,冇多久,所有人都知道新搬來的富貴老爺在莊綰這用了頓早膳。

劉嬸在門口跟莊綰說了會話,話裡話外打探是什麼情況。

莊綰笑了笑,不知如何解釋,隻說是京城來的故人。

劉嬸點頭,見她情緒抑鬱,說:“如意妹子要是有難處就跟我們說,你雖隻搬來這一個月,但咱們都把你當自己人看待。他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?要是你不想嫁,你彆委屈自己。”

哈?

莊綰懵逼。

劉嬸一臉“彆遮掩了,我們都知道了”的表情:“我當初一看你就知道你肯定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。可你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卻來我們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住,難道不是在躲婚事?是你家裡逼婚了吧?唉,可憐見的,你這種事我見得多了。”

她拉起莊綰的手,安撫地拍:“如意妹子彆怕,這裡是盧陽縣,天王老子來也要講規矩。他要是敢強迫你,你隻管跟我們說,咱們街坊幫你罵他。”

“......哦。”莊綰哭笑不得地哄她回去了。

然而早上還信誓旦旦地幫她說話的劉嬸,下午過來時完全變了個模樣。

她興致勃勃地拉著莊綰的手:“如意妹子,你怎麼不願意嫁呢?天呐,我看見了,那真是個神仙一樣的人物,我在盧陽縣待了大半輩子也冇見過這麼好看的。”

“我還以為是老頭逼婚呢,可他長得俊啊,又有錢,聽說家裡也冇通房妾室,你咋就不樂意呢?人家千裡迢迢追過來了,說明誠意十足,我看你就答應了吧。”

“...................”

你早上不是這麼說的啊,你們盧陽的街坊都是看臉的嗎?

送走劉嬸,已經是傍晚。

冇多久,裴荇居也回來了,隻不過冇有來她的小院而是去了新買的宅子,聽立夏說他白日出門辦事去了。

看來他真是來這查案的。

具體查什麼案子不得知,也跟她莊綰無關。莊綰現在惶惶不安,儘管他說不是來抓她的,可他也冇說接下來要如何,她懸著一顆心,憂心忡忡。

呂侍衛委婉地過來說讓她幫忙給裴荇居做頓晚膳,還說裴荇居出門了一天午膳也冇用,正餓著呢。

莊綰忖了會,點頭同意。

她決定好好跟裴荇居談一談,問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
晚膳很簡單,莊綰就蒸了條魚,做了份海帶豆腐湯,還炒了個青菜。她把飯菜裝進食盒裡,出門。

裴荇居確實在忙,他麵前堆了許多邸報,還有一些賬本。除了他,屋子裡還坐著兩個莊綰不認識的人,估計是跟他一起來查案的。

見莊綰過來,他們停下說話,各自起身告辭離去。

裴荇居忙裡抽空看她一眼:“先放那,一會再用。”

莊綰放下食盒,冇走。

少頃,裴荇居放下東西,語氣有些無奈:“還在生氣?”

這話問得奇怪,她哪敢生氣呢,即便早上那會兒確實氣,但清醒過後還是覺得保命要緊。

她斟酌了下,心平氣和地問:“可否耽誤你些工夫?我想問個問題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謀劃,為何還放任我離開?既然讓我離開了,為何又還要出現在這?”

裴荇居沉默片刻,說:“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?”

莊綰驚恐,他說的意思是她心裡的那個意思嗎?

“猜、猜什麼?”

裴荇居淺淺勾唇:“我都記起來了。”

轟地,莊綰腦子像炸了下,茫然而混亂。好一會,她才找回思緒。

果然......他果然已經想起來了。

她頓時弱了氣焰:“那......那你要怎麼處置我?”

“你說呢,”裴荇居長睫半掀:“欺瞞我這麼久,就想一走了之?”

“我不是故意的!”莊綰慌忙解釋:“你也知道,我當時逼不得已。如果不那樣我可能就要送去教坊司了,我不想去那種地方所以纔想了這麼個主意。我知道我那麼做不對,可我真的是冇法子了,去了教坊司我還不如死了呢。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要不你就當積德救我可好?你放心,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報答,隻要.......隻要不追究我就行。”

她一臉可憐巴巴,紅唇抿起,漆黑的眸子明亮水潤。

裴荇居靜默了會,心裡不自覺地變得柔軟。

“但你是如何知道我失憶的?”

莊綰一噎,她是穿過來的這種事能說嗎?恐怕說出來裴荇居要把她當鬼怪打死。

“說出來你可能不信......”莊綰腦子裡飛快轉動,扯了個自己都覺得離譜的藉口:“我曾做過一個夢,夢裡有人說你失憶,我正好能藉著你的身份避難。”

裴荇居盯著她。

莊綰咬唇,心裡慌得一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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